他们去了阳台,此时大家都在跳舞,这里没人,他听见两人的嬉笑声,然后又安静下来。云宴隐隐预感,心里绷着,站在帘子后面,这里灯光昏暗,他往阳台外面看,果然,许示安在亲吻她的额头。
云宴几乎要把牙都咬碎,他知道自己就是嫉妒,也为自己偷听感到羞耻,瞧不起自己,甚至自卑,男人的要强与自尊心驱使他赶快离开,但还未挪步,阳台外面的男人接起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
“哎,你妹叫我,说有事。”许示安叹了口气。
两人对视,无奈一笑。
“去吧。”李妩青依然笑的甜蜜。
“那你等我。”
“好。”
要说为什么李怜霜总是找他,他也几乎都会去,可能也是一个习惯,李怜霜父母离婚那年,很伤心,许示安向来和妩青比较好,有时又会忽略了李怜霜,然后李怜霜闷闷不乐,饭也不吃,看了医生,说是怕得了抑郁症,家里人都叫他们是三个要多在一起玩,他们两个自然多迁就一下妹妹,然后就这样了,李怜霜有事没事就想着许示安。
许示安离开了。云宴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
阳台的女人还挂着笑容,双手倚在阳台的栏杆上。
云宴迈出去。
“你怎么又……”李妩青回过头来,以为是许示安去而又返,看到不是,脸上立即收了笑容。似乎刚才的温情让她现在见到人有点害羞,脸颊发红。
云宴只觉得刺目,也想刺伤她。
“与情郎幽会,分外激动啊。”
这样露骨的话让李妩青倍感难堪,怀疑刚才的一切是不是被他看到了,羞耻又气愤。
“和你有关系吗?”
“哼,是没什么关系,但好心提醒你,不要只记得情情爱爱。”刚才他还看见李怜霜和秦韩在跳舞。
“我用的着你操心!”她立即反击到。
又是这样的话,就像第一次遇见她那天,她对秦韩的那句“我用的着你?”那样的不屑,轻蔑,清高孤傲,没想到今天重演在他的身上。
他火气也瞬时爆炸。
“他妈的我管你我就是狗!”
他的突然大声,让她惊一颤,看着他暴戾的脸,她心口起伏。
两人对峙着,里面的音乐声传来,却觉得很安静。
“你最好说到做到!”李妩青不想理他现在这个样子,想走,几步后,轻声说了句:疯子。
云宴忍到极点,一把拉过她,双手摁住她的头,狠狠的吻下去。
李妩青眼神惊恐,用力挣扎,奈何男人发疯,力大无穷。
她吓得全身颤抖,男人也激动的颤抖。
等放开后,她想也没想,一巴掌拍上去,用足了力,新作的美甲在他脸上留下一道划痕。
她气愤极了,她和许示安都还在牵手,亲脸颊额头的地步,他直接吻她,甚至舌、头……
“你真是个疯子!神经病!”她擦嘴,后退几步。“我上次竟然觉得你变好,你就是个混蛋!不安好心!”
“对,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变好,我就是不安好心!”其实下一句他想说“你不喜欢别人,还想阻止别人喜欢你?”可突然意识到喜欢,他自己都觉得可笑,更别提把爱说出口,破罐子破摔:“就是要恶心你!”
“你这个疯子!”看见男人发疯,果然不容小觑,她落荒而逃。
云宴猛锤栏杆,有气无处撒,点烟,手都气的发抖,然后看见她拉着许示安出来,坐上车离去,他简直要疯掉,吐血,前所未有,抽了几口的烟被他狠狠碾在脚下。
浓浓夜色中,他站在阳台,双手撑在栏杆上,一动不动,平复气息,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能是心死了。
脸上的伤让他被平时一起玩的几个人狠狠嘲笑。
“你是不是想找女朋友,搞不定喔?”王律明就是那个更有甚者,直接问他。
云宴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发疯,人家情侣之间你管的着吗?但他也没时间想这些事情了,还得为自己谋后路!
年前,他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遇到了李妩青,人家一个眼角也没瞧他,他也故作潇洒,搂着一个女的,贴的极近。
李妩青走过:神经!
来年七月。
秦褚玄展开大手脚,想让他们都滚蛋,连着暗地里的一条线,他们四个人都有份,不然他们又不怎么会走到一起呢?最为生气的就是王律明,其实他真的就是个简单粗暴的人,离云宴他们比较远,是更为接近灰色的一带,但为人爽快又仗义,所以也玩得来。
滚蛋归滚蛋,就怕走了以后,秦褚玄怕留后患,背地里又动手脚。
云宴在台城里还租了一个房,以别人的名义,不住人,只放东西,只有苏暝一个人知道。
他回去拿东西,秘密抽屉里什么也没有,是空的。
他顿时火冒三丈,气愤,愠怒,惊讶,焦急,东西不见了,答案只有一个,苏暝背叛了他!
公司不必回去,他去医院守他。
见到苏暝。
他上前就是一脚,一拳,苏暝没有还手。
他朝他呸一声。“叛徒。你知不知道,没有证据,以后都别想好活,你给了他,你也好不了多久!”
其实他气愤更多的是看错了人,他这么信任他。
“没种的东西。”他指着苏暝,转头走了。
苏暝忍着痛,定定站着。
“哥!”
“哥!”又喊一声。
“我不是你哥!”
“在这呢?”
苏暝从口袋里拿出优盘。
不远处的云宴也是呆了下。太生气失去理智了,来不及思考。
云宴看着他上前。
两人面对面站定,他没说话就这样看着苏暝。
“我从姓秦那狗东西讹了点钱,给他的是备份。”苏暝要钱想给妹妹换心脏。
“没钱你不会说啊!”云宴依然很气。
苏暝嘿嘿笑笑。“免费的嘛,不要白不要。”
“他肯信你?”
“赌一把嘛?至少他想知道我们有什么?”
云宴扶着他往医院走去。
“你下手可真狠。”
……
“别再干这种事,小心把命丢那了。”
晚上几人商量,最好马上离开这里,虽然手上有东西也不安全。
苏暝想到妹妹更加担忧。
“马上转院。”云宴说。
祸不单行。一切都还在计划中,医院传来噩耗,苏暝妹妹苏蕴去世了。
判定结果为自杀,没抢救过来,留了遗书,是苏蕴的字迹。
信上说了很多。
最后一句写的是:好哥哥,希望来世做你的一个健康的妹妹,不,还是做姐姐好了,希望你自由高飞,为自己而活。这辈子我很快乐,有你做哥哥。
苏暝看着薄薄的一张纸,坐在地上痛哭流涕,撕心裂肺。
“肯定是我演的太不好了,那天晚上她还问我是不是压力好大,是不是没钱给她治病,我说没事,有钱,她肯定不信,要是再早一点,就差一点。”
人们总是一个个的走向孤独。
离开的日子被推迟,但离开的那一天总会到来。
他们也没什么地方可去,跟着云宴走。
“去哪?”
“回老家咯。”
“你老家哪?”
“……孤儿院。”
………
一辆车行驶在偏僻的公路上。
天气燥热,王律明在那叽叽喳喳,诸事不顺,更加暴躁了,抱怨天气,还要抱怨开车的人。
苏暝抱着骨灰盒,看着窗外,一直没说话。
云宴只能叫他节哀,又劝王律明别这么暴躁。
突然的一个急刹车,他们纷纷下车去看。
云宴没想到却遇到了那个大半年都没有见到的人,他甚至以为她和许示安甜甜蜜蜜,齐心协力,就快要步入婚姻的殿堂。
大厦高层,女人在屋里急躁的来回走动。
“怎么办?怎么办?”
“别急,她身体现在这么弱走不远的。”李筱京对李怜霜说。
“怎么不急,被发现就死定了。都怪你,要不是你逼我。”李怜霜露出恨意的嘴脸。
“什么叫我逼你,还不是你擅作主张。”
李妩青在平常的一天中消失了,李家为了防止集团动乱,对外称李妩青过于忙碌,身体抱恙,由李怜霜暂替。许示安心急也找不到。
李怜霜以为只要李妩青一直不出现,只要她一直陪在许示安身边,总有一天他会喜欢上她的。那天母女两人争吵之后,她秘密谋划,假意和秦韩交好,唯一条件是由她决定什么时候结婚。
秦家的人频繁出现祺京,直到许示安发现端倪,李怜霜哭求原谅不得,干脆带着他去见李妩青,但是要他答应和她在一起。
许示安知道后,觉得她简直丧心病狂。
“怜霜,你真是疯了,她可是你姐?”
“只是表姐。我是疯了,我也是因为你才疯的,为什么你就是要喜欢她,你们两个在我眼皮底下在一起,你知道我的感受?”她崩溃大哭。
“我也是被逼的,我不这么做的话,我就要嫁给秦韩,要么就是离开这个家什么也没有,我不想嫁给秦韩,我想嫁的人是你!”
“凭什么?我和她都是女人,她就可以继承这一切,而我就还是一样,等着嫁人,这不公平。我妈和她爸都是外公外婆的孩子,我妈才是最受宠的那个,为什么一定是李妩青。”
“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你和我在一起,我们都可以永远留在这个家。家庭,地位,富贵,你都可以有。”
许示安看着她发疯的样子,不可置信。
他知道李怜霜心里极不平衡,甚至到了恨的地步,但除了担心妩青,担心祺京,一时也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