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凌墨走了,走的时候带走了她从沈家出来时装衣服的那只行李箱,他让她今晚下班就住过去。
看着跑车疾驰而走的背影,她才恍然发觉,好像这一次,他是认真的。
傍晚到会所上班,经理把她单独叫到办公室里,跟她说深港这个月开始改了规则,严禁了招待生出台,但会开始给她们发底薪,希望她能严格遵守,不要私自出台。
沈莺莺愕然,但还是再三保证不会。
从办公室出来,她总觉得这条规则来得蹊跷,好像专门为了堵她的路一样,但又觉得自己想太多。
谁还会把心思花在她的身上。
这天她是下午五点到晚上十一点的班,下班后照例在会所里洗了澡,出门往公交站牌走,她很快就找到了路线开始等车,她对君凌墨住的那一带太熟悉了,曾经天真烂漫的年月里,她总是在那一块瞎逛,等着哪天碰到他,说一句,真巧。
沈莺莺赶上了末班车,车上没有什么人,她坐在靠车窗的位置上,看着窗外不真切的夜景慢慢后退。
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周遭的一切了?好像也没有多久,可是这个城市的繁华似乎已经隐匿在她记忆的深处。
君凌墨住的地方,是位于市中心的一栋大厦,他在顶楼单独买了一层,打通后建成了包含空中花园的豪华公寓,那套公寓大到空旷,但里面没有佣人,保洁只在每周固定的时间里来打扫,平常这里只有他自己在住。听说,沈菁菁是他唯一带到这里过的异性。
沈莺莺按了第三遍门铃,还是没有人来开门,她在想,这是不是君凌墨新想出来的玩法,千方百计让她过来,却又不让她进门。
她想离开,一想到她妈妈的治疗费,还是认命地靠着墙壁坐下来。
他太坏了,把她所有的路都给断了,等到她傻乎乎去咬他送来的鱼饵要上钩,却发现他连鱼竿都扔进河里了。
她抱着腿,把脸埋在膝盖上,蹭掉眼睛里若有若无的湿意,好冷,这一夜真难熬啊。
约莫到了凌晨五六点,门口才响起了脚步声。
沈莺莺抬起头,想要站起来,发现整个身体都是僵的,于是作罢。
他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带着清晨的雾气,下巴冒出了青青的胡茬,有些憔悴。
君凌墨的脚步顿在那里,“菁菁昨晚醒了……”他接到沈父的电话就赶去了医院,沈菁菁醒来后情绪不稳,他陪了一夜,直到她睡着才回家来准备洗个澡,沈菁菁的事情太突然,他把她忘了,忘了她昨夜里会过来这边……他想解释,又觉得其实没有什么必要。
他只是没想到,她会在这里傻等一晚上,心底的软肉仿佛被扎了一下。
“醒了啊。”她轻轻一叹,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那君总,您还买我吗?我妈妈的治疗费会断吗?”她的眼眶有点红,好像是被冻的,又好像是哭过了。
君凌墨弯身将她从地上抱起来,用大衣裹住她小小的身子,用体温熨着她。
她冻得像冰奶酪一样。
公寓的大门开启又关上,她听到他说。
“我给你这里的钥匙,给你配手机,以后你不会进不了门,也不会联系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