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飞野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就连冷神医都说了,王爷中的毒无药可医。
厉承乾却觉得姜岁晚在胡闹,认识她十余载,他从未听说她会医术。
姜岁晚看到两人怀疑的眼神,知道两人不信。
认真道:“王爷中的是巫蛊之毒,无药可解对吗!”
厉承乾这才认真起来,他中的什么毒,一直隐瞒很好。
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你如何知道我中的巫蛊之毒。”
姜岁晚肯定不会说自己知道故事剧情,撒了一个谎:“当然是我看出来的啊!”
她倒是可以诊断出厉承乾究竟中的什么毒。
这不,厉承乾还没让她碰过。
许飞野眼底充满了希望,激动问道:“夫人真可以治好王爷的腿?”
姜岁晚只看到许飞野的好感度,瞬间从百分之六十飙升到了百分之七十!
呵,男人……
她坦然自若地走到了厉承乾面前,慢悠悠地说道:“我知道你们不信,但也多了一丝希望不是吗?”
厉承乾是坦荡的人,心底的怀疑消散,笑道:“晚说得对。”
这一声晚晚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厉承乾接着道:“你也别叫我王爷了,我如今封号被废,你叫我承乾吧!”
姜岁晚没拒绝,现在的确不适合叫厉承乾王爷。
许飞野见两人开始吃东西,便退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许飞野回来,给了姜岁晚一套银针,还把厉承乾抱起来放在了草堆上。
姜岁晚等许飞野离开,她赶紧去把柴房门关上。
回头便问道:“你是现在就开始治,还是等一等?”
厉承乾犹豫片刻:“等一等吧!”
后半夜,她听到了外面的喧闹声。
只是太困,眼皮子抬了抬便沉沉睡去。
次日清早,她被睡在旁边的厉承乾弄醒。
她爬了起来,想要抱起厉承乾去轮椅上。
大概自尊心在作祟,厉承乾阻止了姜岁晚:“等会飞野会来。”
接着就听到了敲门声。
姜岁晚打开了门,许飞野进了屋子,把厉承乾抱起来放在了轮椅上,随后对着姜岁晚道:“王爷的轮椅放下来后便是一张床,那为首的官差叫李顺,昨天我给了他五十两银子他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方才我来的时候,他警告我了。”
姜岁晚知道李顺很贪婪,让许飞野教她怎么放下轮椅,这才推着厉承乾走了出去。
拥挤的院子里,甚是喧闹,压抑的哭声,还有喊冤的声音不绝于耳。
姜岁晚一眼就看到了被挤在墙角狼狈不堪的姜家众人。
姜平阳整个人都颓废了,昨天他还担心因为姜岁晚牵连将军府,转头皇上的圣旨就到了,罪名居然是意图帮着厉承乾谋反。
这莫须有的罪名让他完全没回过神来,就被押送出城。
之前风光无限的小秦氏如今哭肿了双眼,姜嫣然的发髻凌乱,靠着小秦氏抽泣着。
而姜宁致和姜修远的状态也不好。
姜岁晚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她把昨晚剩下的烤鸭给厉承乾,让厉承乾先吃着,馒头则放在了厉承乾的腿上。
今天才第二天,情况并不严峻,但姜岁晚知道,今天之后,大家会越来越凄惨。
果然,她才走几步,李顺就带着人走了出来。
“给她把脚镣戴上。”
姜岁晚也没反抗,任由官差给她戴上脚镣。
李顺之所以没有给姜岁晚戴上枷锁,也是不想分一个人出来推厉承乾。
兴许是姜岁晚比较配合,李顺心情很好道:“你算运气好,不用跟后面那些人一样戴上枷锁。”
姜岁晚也不和李顺争辩,虚伪地奉承了两句。
水囊里的水没多少了,她请掌柜帮忙装满,跟在官差后面推着厉承乾走着。
戴着脚镣走路很不方便,每一步都很重,但她咬牙坚持着。
早上官差并没给大家发食物。
她不时听到身后传来凄惨的哭声,只要稍微落后一些,便会挨打。
饥肠辘辘走了一上午,临近中午才在一处小树林停下。
官差们拿着发黑的馒头,一人一个发着。
姜岁晚还是接了过来,不过她没有吃。
而是把两个发黑的馒头放在了布袋中,从布袋里拿了两个白面馒头出来,厉承乾一个,她一个。
水囊里的水得节约一些喝,不然撑不过一天。
她见厉承乾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囊的水,就知道他心里有数。
被流放的人,多数都是过惯了好日子的,饿了一早上,现在又发的发黑的馒头,好些人站出来找官差。
结果换来的是一顿皮鞭。
李顺对着地上“呸”了一声,骂骂咧咧道:“真当你们还是以前那个金贵的身躯呢!有你们一口吃的就不错了,还敢挑三拣四!再嚷嚷今晚黑馒头都没有。”
骂完,还不解气地朝着闹得最凶的男子抽了一鞭子。
厉承乾担心这种场面吓着姜岁晚,低声道:“你别怕,知道你不找茬,他们就找不到理由打你。”
姜岁晚眼神柔和了许多,接过厉承乾递来的水囊,也没嫌弃直接喝了起来。
一个馒头吃完,才舒服一些。
又把水囊递给了厉承乾道:“袋子里的馒头是我们这两天的口粮,你可要看好了。”
说完坐在了厉承乾的轮椅旁边,检查被脚镣磨破的脚。
不远处。
姜平阳也看到了姜岁晚。
从未吃过苦头的姜嫣然哪里吃得下这发黑的馒头。
特别闻到馒头散发的馊味,她差点连胆汁都要吐出来。
“我不要吃这黑馒头,都馊了。”
姜嫣然只比姜岁晚小半岁,平日在府上只要一撒娇,姜家父子和小秦氏便无条件满足。
小秦氏也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红着眼睛道:“嫣然别胡闹了,如今我们戴罪之身,哪里还能像以前。”
姜嫣然早就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姜岁晚和厉承乾。
刚才她还看到姜岁晚吃的白面馒头。
噘着嘴委屈巴巴道:“我也知道现在不比以前,但我真吃不下这馊了的黑馒头,我方才看到姐姐有白面馒头吃,爹,我别的不求,只求一口白面馒头。”
姜嫣然一边说,还一边发嗲地抓住姜平阳的手臂,轻轻推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