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柠瞪大了眼睛。她以为这场戏已经结束了,苏锺也承诺过不会伤害她。难道现在他是想动真格的了吗?!
她拼命挣扎起来,手胡乱在男人身上推拒,不知道到哪下碰到了床头灯,啪嗒一声,灯亮起来。借着微弱的灯光,夏千柠终于看清了男人的脸。
棱角分明的脸因为失血略微苍白,额上汗涔涔的,分不清是因为方才的事,还是因为疼痛。眸子漆黑如墨,盯着她的眼神晦暗不明,捉摸不透情绪。苏锺的脸上遍布着形状难看的口红印子,全都是她方才留下来的,头发也已经被她揉乱了。可即便如此,他整个人看上去依然凛冽凌厉。
夏千柠下意识缩了缩,停止挣扎。男人周身散发的气质,非她可招惹。
苏锺看见夏千柠带着恐惧却又隐忍着的表情,一瞬沉默。旋即他便伸手关上了灯,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黑暗中,苏锺压低声音俯在夏千柠耳边:“你最好配合。那群人没那么好糊弄,你以为就你那拙劣的戏就能骗过他们?”
夏千柠犹豫着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苏锺接着说:“能躲过今天,怎么都好说。要是我被发现了,你以为你能活?”语意中不无威胁。
夏千柠睁大了眼睛。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要是这个男人被抓住,自己也活不了啊……
夏千柠紧紧揪着被子,小声开口:“我……我明白了……我会配合。”
苏锺没再说什么,欺身吻上她柔软的唇。也许对于男人来说,亲吻只是在任何时候,面对任何人,都可以进行的逢场作戏。
可是对于女人来说……
夏千柠在心里暗叹一声,敛下毫无意义的想法。度过眼前的难关才有资格说以后。
她努力做出一副享受的样子,生涩地配合着男人的动作,以应付随时可能杀回来的那帮人。
其实说是配合,也不过是随便地扭来扭去,仅此而已。可她并不知道,对于男人来说,别说是不停地扭动,一个触碰都可能会诱发他们最原始的欲.望。
苏锺已经很努力地在控制自下身渐渐升腾的欲.望了。他向来不缺乏自制力,更遑论对一个陌生的女人产生欲.望。可是今天的情况不同。他异常燥热,夏千柠任何一点的刺激都会让他的理智随时崩盘。
如果不是晚上那杯酒,这不正常的反应本不该出现在他身上。被下药了……
苏锺在心里暗骂一声。
春.药没什么解决办法,要么找个女人,要么去医院洗胃。但苏锺心知肚明,那帮人此刻一定还在外面守着。他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根本不能去医院。
可不能及时洗胃的话,药性诱发出他最原始的欲.望,他就会渐渐失去理性。到时,发生什么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他停下动作,艰难地坐起来。夏千柠见他骤然停止,不明就里,看了看门口的方向,又看了看他,出声询问道:“是……可以了吗?”
苏锺喘息沉重,努力压抑着欲.望,深呼吸几口,而后开口:“我被下药了。但现在我出不去。”
“什么……意思……”夏千柠下意识缩了缩,明知故问地希望能求得另一个答案。
“无奈之举。”苏锺的声音躁动沙哑,却不带什么感情,“仅限一晚的交易。我可以给你钱。”
夏千柠开口就想拒绝,脑中却忽然闪现出父亲的脸。
她还记得继母给她打电话是因为什么。父亲病重了。
一场车祸,父亲夏永恒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与废人无异,自然不能再经营公司。夏家三个女儿,面对经营权的争夺,没有任何优势,公司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她的叔叔夏严的手里。
可近来夏严克扣夏永恒的治疗费用越发严重。每一次夏严都有冠冕堂皇的说辞。公司效益不好,资金周转不过来……就算夏千柠明知夏严满口谎言,又能做什么呢?
她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不是因为得不到最好的医治,父亲的病情又怎么会一再加重?
对于现在的夏永恒而言,生命是靠金钱维持的。
思及此,夏千柠犹豫了。
“没有你思考的余地,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她犹豫的当口上,苏锺开口了,看起来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夏千柠咽了口唾沫,小声却坚定地开口:“我……我接受。你……能给我多少钱?”
苏锺皱了皱眉,略微不耐:“你想要多少?”
“越多越好。”夏千柠也不知道要多少合适,确切地说,如果可以,她根本就不想进行这场交易。
苏锺眯着眼,打量了她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讶异于方才还紧张的要命的女人,竟然如此轻易就答应了这种荒谬的交易,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扯着夏千柠的手腕,把她拽到了自己的怀里。
夏千柠咬着嘴唇低着头,苏锺的怀抱坚实温暖,却与感情无关。夏千柠暗叹了口气,随着苏锺的动作,与他一起倒在了床上。
仅此一.夜。如果可以拿到钱医治父亲,没什么不值得的……吧。
……
夏千柠不知道被苏锺折腾了多长时间。在药效的作用下,苏锺像是野兽一般索取着她,没有一丝温柔。
初经人事的痛楚夹杂这人类本能的欢愉,起初,在羞耻心的作用下,夏千柠还压抑着喘息,可随着苏锺动作的剧烈,她索性不再克制。
反正,只此一.夜。
苏锺对她的表现满意极了。与情爱无关,而是房间内发出的动静越大,外面守着的人就越容易被骗过去。
夏千柠眼皮沉重,身子仿佛要散架。她支撑着没有睡,默默起身背对着苏锺穿衣服。苏锺看也不看她,拿出一张支票,签好名字,放在床头柜上:“喏。”
夏千柠回头看了一眼,犹豫了一瞬,还是拿过支票,装进了包里。
“今天的事情,希望你守口如瓶。”夏千柠开门的一瞬间,苏锺说道。
“会的。”夏千柠没有回头,背对着苏锺点了点头。说完,便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苏锺厌恶睡着的床上有其他人的痕迹,索性没有再睡,掀了被子站起身抽烟。回过头,床单中央一抹鲜艳的红,灼了他的眼。
那不是他的血。
“这是……”苏锺面无表情地盯了半晌。
看起来这么清纯的女人,为了钱,照样是什么都能豁的出去,包括初.夜。
苏锺挑起一抹嘲讽地笑,磕了磕烟灰,将床上的痕迹用被子覆住,不再看。
……
夏千柠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了,距离周玉兰给她打电话,过去了六个小时。
她没有摁门铃,掏出钥匙,轻手轻脚地开了门。没想到客厅的灯还亮着,周玉兰坐在正中的沙发上,脸色阴沉,直勾勾地盯着她。
夏千柠吓了一激灵,还没等说话,周玉兰便起身,径直走到她面前,伸手就是一耳光。
她被这一巴掌打的脑子一片空白,脸上火.辣辣的痛。周玉兰的呵斥在她耳边炸开:“你还知道回来?你爸最疼的可就是你了,你爸病重,你就真不回来?你就在外边鬼混吧!”
夏千柠抿着唇不说话。她心里清楚,周玉兰哪有心思管她?不过就是气不顺了,借个由头发泄在她身上罢了。若是放在往常,她怎么说也要反驳几句。可是今天,她莫名地心虚了。
这个晚上,有些东西永远的失去了。
周玉兰见她不说话,骂的更起劲:“要是哪天你爸死了,我看也是让你气死的!”
夏千柠骤然抬起头:“不许你这么咒我爸!”
周玉兰冷哼一声:“你爸还用我咒啊?他现在病什么样子你心里没数是不是?夏严那个杀千刀的不给钱,你们一个一个的也赚不来钱,你爸拿什么治病?”
夏千柠咬着嘴唇不说话。周玉兰说的,确实也是事实。
“你要是真有孝心,我给你找了门婚事,嫁给王总,到时候就有钱给你爸治病了。这可是门好亲事啊。”
夏千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好亲事?那个什么王总年过半百了,你怎么不让你的女儿嫁?!”她说着,从包里拿出苏锺留下的支票,“你别想着把我卖出去!这钱,明天就替爸安排手术!”
周玉兰脸色不太好看,从她手里抢过支票看了一眼:“造假不造的好一点?谁能平白给你这么多钱?卖了你都不值这个价。空头支票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不知道缘故,夏千柠对苏锺是否真的能兑现承诺没有丝毫怀疑,不再理会阴阳怪气的周玉兰,转身上楼。
……
翌日,夏千柠一早就带着支票去了银行。银行的工作人员接过支票,没多久,就真的兑了现。她看着自己户头上多出来的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个男人有随随便便就能签出来这么多钱的实力,又怎么会落到昨天那种境地?
想到这,夏千柠试探着询问工作人员:“请问一下,这张支票上签的名字,苏锺,是什么身份?”
工作人员微笑着回答:“苏氏财团的公子苏锺啊,啊不对,现在是总裁了。怎么,您不知道吗?”
苏氏财团……
夏千柠走出银行,只觉得周身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苏氏财团她也有所耳闻,传闻中,苏氏的家主跺跺脚,商界要震三震。想不到昨晚的人,竟然就是苏氏的公子……
她抬头,一眼看见了远处的苏氏集团大楼。如果去找苏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