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沥现在已经快被气疯了。
他常年在外,小妹又嫁了人,还不容易今日才约在一起,准备来到醉仙楼享受美味,却发生这种事。
自己家千宠万宠的宝贝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伤害了,而自己却由于粗心大意差点让他得逞,这简直是他的耻辱。
姜绒看着自己眼前的剑,剑锋锋利,指着自己。
她知道,二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也是真的要杀了自己。
这是自己的二哥,从小带着自己一起玩,一起脑,无论自己犯了什么错,都会保护自己的二哥。是那个去了哪里都会给自己带礼物,温柔的喊自己“绒儿”的二哥。
如见,却拿剑指着自己,要杀了自己。
尽管姜绒知道,自己现在并不是姜绒的脸,家人也只是受到奸人蒙蔽,但心脏痛的仿佛要碎掉了。
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自己之前那么幸福,却知道自己孩子的真相,知道了未婚夫和表妹的阴谋,被人所害毁容坠崖而死,醒来后还发现自己的一切都被夺走了。
这件事,对她来说,也只是几天之内迎来的剧变,转瞬间,自己什么都失去了。
这种痛苦让姜绒直接泪奔,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
看着自己面前不断落泪的女人,姜沥感觉心里止不住的烦躁。
明明是她先伤害了自己小妹,为什么现在又要哭成这样?
“你自己先出手伤人,现在又哭成这样,怎么,想让别人可怜你?”
姜沥眼神很冷。
姜绒根本说不出来话,她想说,自己才是真正的姜绒,但强烈的哽咽声止住了她的说话声。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传来一道声音:“你是……萧盈?你在这里干什么?”
说话的人从周围聚集的人群中走了出来,长得很瘦,手中拿着折扇,脸上透漏着纵欲过度的虚弱,浑身洋溢着酒气。
他走到人群前面,上上下下的扫视姜绒一遍,眼里流露出明显的讽刺和厌恶。
“还真是你?你在这里干什么?就这样躺在在大街上。”
姜绒听到这道声音,眼神愣愣的暼他一眼,混沌的脑子经过一段时间的搜索,才在曾经看过的萧盈的记忆里想起来,这个人是这具身体的哥哥,萧望。
“原来这位就是萧盈……”
“不就是辰王妃吗?据说是代替自己姐姐嫁过去的吗,怎么现在搞成这样?”
“谁知道呢,辰王和萧家嫡女感情很好,都已经有婚约了,结果出了事,婚约就落在了这萧家小女儿身上。现在看,哎。”
姜绒这时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姜绒了。
现在的她,顶替了萧盈的外貌,所以在所有人看来,自己就是萧盈。
姜家嫡女的事情,已经是她的上辈子了。
是上天,给了惨死的她第二次机会。
该说上天仁慈,还是苍天无眼?
姜沥听到萧望说的话,眼里闪过惊诧。
“你是说这个女人就是辰王妃?萧盈?”
萧望点头:“此人的确就是我家那不争气的妹妹,不知她在这里是做了什么事?”
周围人七嘴八舌的给他讲述刚才发生的事,萧望听着听着,脸上的神情越发惊讶,最后直接指着姜绒叫到:“你们是说她?说她刚刚要杀人?不可能,萧盈绝对没有这个胆子,除非她疯了……疯了?”
人们一听,脸上闪过认同,还真的有可能。
毕竟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辰王夏帷就性情大变,变得极度阴晴不定。
萧盈本就不招人喜欢,嫁进了辰王府又能怎么样,现在的辰王不可能会喜欢她,把她折磨疯倒不是什么稀罕的理由。
这话一说出来,姜沥眼里的愤怒和厌恶也消了下去,反而涌上一股复杂。
他看着现在倒在地上的女人,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头发上、衣服上都是菜叶子,狼狈至极。
就连手腕哪里,也还包着纱布,仿佛还在渗着血。
这……
姜轻语闻言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个可怜人,至于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估计只是嫉妒而已……
“这样啊,原来是辰王妃。二哥,我看她是受了点刺激,估计也不是故意的,干脆就把她放走吧,毕竟看着也挺可怜的。”
姜轻语轻轻摇着姜沥的手,很是大度的说道。
姜沥看着自己妹妹脖子上的红紫的痕迹,心中还是觉得不妥,觉得完全没惩罚实在是太轻,但看着妹妹的眼睛,又看着地上的女人木愣愣的身体,还是咬着牙收了剑道:“行吧,今天就听你一次,让这个女人走吧。这件事到时候我会给端王说。”
看自己二哥提起纪释,姜轻语沉默不语,眼里闪过一丝羞涩。
姜绒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来,眼里没什么情绪,一片冰冷的平静。她缓缓打掉自己身上的各种脏污,很慢,很仔细。
在极度的愤怒和仇恨下,姜绒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自己现在已经是萧盈,再也不是姜绒了。
自己已经回不去了,真正的姜绒早就在三年前的那个夜晚死去了。
这两个人,姜轻语和纪释,竟如此歹毒和心计。
她要复仇,姜绒眼中一片死寂。
她要向这两个人复仇,为自己的惨死复仇。
潦草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之后,姜绒转身就要回去。
“怎么,害了本王的王妃,就这样安然离开?”
这个声音很冷,仿佛携带这凌冬的冰刺,让听到的人仿佛瞬间置身于冰雪之中。
很快,人群中分开一条路,一个男人从中间缓缓走来。
身形挺拔,眉目清冷,眼神深邃,身上透着几分淡漠,几分高贵。
姜轻语听见这个声音眼神一亮。
但姜绒的手却微微颤动,眼里的恨意一瞬间几乎要流出来,但被她低着头掩盖住了,没人看得见。
这个人,就是她那自幼有婚约,感情深厚,她曾经深爱过,最后却害她至此的未婚夫。
端王,纪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