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年显然心情很好,大手一挥,“你说吧。”
“把我的嫁妆还给我。”
“我没工作了,你的工资我也管不着,把我爸留给我的嫁妆拿在手里我心里能踏实点。”
听到林清竹说他的工资时,沈知年面容一僵,心虚的低下了头。
林清竹的嫁妆一直捏在沈母手中,不知道沈知年用了什么方法,老太太才不情不愿的拿了出来。
林清竹捏着这五百元钱,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她母亲早逝,父亲也在她结婚不久后就过世了。
这五百元钱是父亲给她最后的底气。
沈知年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就行色匆匆的走了。
显然是告诉秦云婉这个好消息去了。
苏瑾意下班回来得知林清竹还是让出了工作,有些愤愤不平。
“清竹,你怎么就同意把铁饭碗让给那个贱人了?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林清竹不慌不忙地数着钱,淡笑道:
“瑾意,你忘了吗?广播员这个工作用不了几年就会被取缔了,还不如用它来换点实在的,有了这五百块,我们去深圳就有启动资金了。”
两姐妹又说了些悄悄话才各自回屋。
沈怀锦回来时,苏瑾意正拿着本书看得入迷,根本没注意到他。
沈怀锦扫了一眼书的封面,不屑地嗤笑一声:“这是搞服装设计的书,你一个没什么文化的纺织女工能看得懂?你以为你跟云婉那样的文化人一样吗?”
沈怀锦是第一批大学生,又留校当了老师,他一直瞧不上苏瑾意的学历,觉得她没文化。
其实苏瑾意从小学习一直很好,要不是父母突然离世,也不至于辍学进了纺织厂。
苏瑾意的心刺痛了一瞬,没理会他,继续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
沈怀锦皱起眉头,不悦道:“苏瑾意,你最近怎么不去给我送饭了?”
棉纺厂的食堂伙食出了名的好,苏瑾意为了让丈夫吃好,每次打完饭菜自己都舍不得吃。
把饭菜用饭盒装好,怕路上凉了,又塞到棉袄里,再骑上六里地,给沈怀锦送去。
然后自己再骑回去啃冷窝窝头。
由于长期不按时吃饭,再加上吃的冷硬,苏瑾意的胃总是隐隐作痛。
后来才知道,她辛辛苦苦省下来的饭菜全都进了秦云婉的肚子!
想到这些画面,苏瑾意面色一冷。
这样的傻事,可不能再干了。
苏瑾意头也没抬,随口敷衍道:
“最近要赶工,没时间送。”
苏瑾意无所谓的态度令沈怀锦微微一怔,这几天他总觉得苏瑾意像变了一个人。
以前苏瑾意可是把他的话奉为圣旨。
沈怀锦眉头微皱,目光停留在苏瑾意的脸上,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过了许久,沈怀锦从苏瑾意的手中把书抽走放到床头,又握住她的手,语气难得轻柔:
“瑾意,明天你抽时间送一下饭,云婉最近胃口不好,很多东西都吃不下,就你们食堂的饭菜还能勉强入口......”
苏瑾意冷冷抽出手,毫不客气地打断他:“送到哪里?送到你们床上吗?”
“你胡说什么?”
沈怀锦有些恼了,他都放低姿态去哄她了,这个女人还耍什么脾气?
她说出这么难听的话,一定又是在吃云婉的醋。
想到这里,沈怀锦不耐烦地低吼出声: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们哥俩对云婉好,那是因为秦家对我们有恩,如今云婉父母都不在了,这么可怜,我还能坐视不管吗?”
苏瑾意冷笑一声,“我父母也不在了,我就不可怜吗?”
沈怀锦一噎,嘴唇动了动,过了半晌才小声辩解了一句:“你们不一样。”
是啊,是不一样。
秦云婉招招手,你们两个就心甘情愿的为她赴汤蹈火。
而她和清竹呢,就只能独自舔舐伤口。
有的人没丈夫,却能获得双倍宠爱。
有的人有丈夫,却跟没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