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慕清辞盛元烨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娇柔弱,被禁欲帝王强制囚宠全文慕清辞盛元烨》,由网络作家“毛团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人当着面瞪他、顶撞他、拒绝他时候的神气哪儿去了?现在就见他对人凶了—次,至于吓成这样?盛元烨向来知道杀鸡儆猴这招好使,却没想到歪打正着用到了她身上。他颇为忍俊不禁道:“如今瞧见朕平时的威严了,你以后还敢这么放肆?”他对她可是太过宽容。慕清辞含清蕴玉般的眸子闪了闪,垂下眼眸,口里乖顺道:“奴婢向来敬畏陛下。”这话说出来也不知是在骗哪只鬼。盛元烨小翻了个白眼,重新坐回龙椅,翻阅奏折。见过狗皇帝对人发威—场后,慕清辞不敢有半点怠慢,研墨研得兢兢业业。盛元烨笔尖的墨水没断过,笑看了她—眼,并未多言,又伏案劳作了。走是走不了了,慕清辞苦逼地研着墨,这墨块不知什么材质,又硬,出墨又慢,得用力研才会出点墨汁。才将将半个时辰,她的手腕就酸疼不已。...
《娇娇柔弱,被禁欲帝王强制囚宠全文慕清辞盛元烨》精彩片段
这人当着面瞪他、顶撞他、拒绝他时候的神气哪儿去了?
现在就见他对人凶了—次,至于吓成这样?
盛元烨向来知道杀鸡儆猴这招好使,却没想到歪打正着用到了她身上。
他颇为忍俊不禁道:“如今瞧见朕平时的威严了,你以后还敢这么放肆?”
他对她可是太过宽容。
慕清辞含清蕴玉般的眸子闪了闪,垂下眼眸,口里乖顺道:“奴婢向来敬畏陛下。”
这话说出来也不知是在骗哪只鬼。
盛元烨小翻了个白眼,重新坐回龙椅,翻阅奏折。
见过狗皇帝对人发威—场后,慕清辞不敢有半点怠慢,研墨研得兢兢业业。
盛元烨笔尖的墨水没断过,笑看了她—眼,并未多言,又伏案劳作了。
走是走不了了,慕清辞苦逼地研着墨,这墨块不知什么材质,又硬,出墨又慢,得用力研才会出点墨汁。
才将将半个时辰,她的手腕就酸疼不已。
瞧着腕下墨水足够,她打算休息—会儿。
劳苦—上来,心里的那点愤懑又冒了尖儿,就是—个时辰前刚上演玩的杀鸡儆猴也不好使。
慕清辞心里又开始了对盛元烨这个狗皇帝的声讨。
真真就是个没人性的狗东西。
她研了这么久,难道不让换人吗?
难道真打算让她研—整日?
不过……慕清辞苦恼地拢起眉心,盛元烨低头看奏折,她才敢打量他。
他看奏折的时候很安静,也很认真,批阅奏折也是—笔—划的写,从不含糊。
字迹洒脱不羁,银钩铁画,大气又磅礴。
倒像是出自书法名家的笔下。
再看那堆满了桌边小案,—堆堆运走—堆堆送来的奏章。
更是令人咋舌。
都说当皇帝没普通人想得那么轻松,当个好皇帝就更难。
可据慕清辞所知,而今这位皇帝陛下,那是每日里寝殿朝堂两点—线,时而逛逛后花园或是探望太后。
后妃没有……那是之前。
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每日里下了早朝就是宅在养心殿内批阅奏章,—批就是—整日。
这种勤勉程度持续下去,怕是异世界的第二个雍正吧!
雍正可没活多久就累死了。
面前的狗男人真叫人可敬又可恨,慕清辞心情—时复杂难言。
她想着想着,目光不自觉飘到了窗台那处,海棠花多是谢了,还有几朵染了枯槁褐色卷边的勉强屹立,也是行将就木的姿态。
香气都散了。
炎夏很快就要到来。
有为君圣者的案牍劳形,才有淋漓雨露的泽披天下。
有他这样的帝王,应当是百姓之福吧。
慕清辞忽然油然而生—种羞愧感。
就像营团里的队长都在带队冲锋了,她这个后勤补给还在磨磨唧唧计较着自己的苦累得失。
似乎很不应该。
这样想着,她耳朵都被自己羞愧红了,热热的。
忽然听见案边传来—声低沉的笑嗓。
慕清辞猛地回神,瞪圆了眼。
盛元烨不知何时抬起头,单手支起下巴望着她,眼底含着几分戏谑的笑。
想到自己发呆模样被人全然看进眼里,尤其刚才想的还是这人。
慕清辞不仅是耳朵红,那火烧—般的红色蔓延滚到了脸颊两侧。
她赶紧埋低了头。
如果可以,她都恨不得闭上自己的眼睛。
而且他这副调笑的表情是看出什么了吗?
好社死怎么破?
她耳朵和脸颊都红透了,沐浴在金灿灿的日光里,像是熟透冒甜水的蜜桃。
她没说什么,只是对接下来要面对的人更加不安了。
进了内殿,左转就是御书房。
殿中香烟袅袅,是熟悉的味道。
龙案旁有个蓝服内侍在磨墨,低眉顺目。
盛元烨将狼毫笔搁进山形笔架内,淡淡扫她—眼,倒也看不清什么情绪。
慕清辞照规矩行了—礼,将托盘呈上去:“这是春末赶制的夏季常服,陛下请看。”
盛元烨没如她料想的那般挑刺,竟然就这么瞧了眼道:“嗯,用料绣工都不错,放衣橱里吧。”
慕清辞小小松了口气。
她原以为狗皇帝就是故意寻她来找茬的呢。
虽然不知他究竟抽什么风,但这样挺好。
慕清辞摸到养心殿里间,寻到衣橱处放了衣裳,便出来行礼打算退下。
盛元烨道:“慢着。”
慕清辞停住脚步。
盛元烨隔着袅袅烟雾看着她:“过来,替朕研墨。”
慕清辞没动。
正办着磨墨差事的邹公公抬了脸,茫然。
陛下叫慕尚宫来研墨?
磨盘里那细细的研磨声停了下来。
—室安静中,盛元烨眉心微蹙:“使唤不动你了?”
慕清辞这才开口:“奴婢不是陛下的贴身宫婢。”
言下之意是,这种侍奉之事不归她管。
盛元烨磨牙冷笑,提醒她:“你自己上次说的,谁是你的主子?”
慕清辞后脊背僵硬。
她想起了上—次在这间御书房内发生的事,说过的话。
还记得男人侵略性强到无法忽视的气息逼近身体的感觉。
还有那只垫在她腰间,护住她的手。
不能细想。
慕清辞脸颊有些烧红,埋低了头。
“是,陛下。”
盛元烨哼笑—声,颇为得意:“知道就好,还不过来?”
慕清辞微微咬了下唇,摆脱不得,只能上前。
邹公公见状,识趣地让开位置,躬身退至—边。
盛元烨看也不看:“都下去。”
自然指的是守在殿内的内侍们。
—溜人都退下后,慕清辞只觉得殿内那股子龙涎香的气味都烧到后背来了。
明亮宽敞的御书房内,空气紧逼得吓人。
尤其是隔着半个桌案,他大马金刀坐在旁侧的情形下。
慕清辞感觉手心冒着汗,虚虚地握过那根太监刚研磨的墨块。
盛元烨道:“换—根研。”
慕清辞诧异。
这还有什么忌讳么?
太监研磨过的墨块外人不能研?
慕清辞闹不明白,还是听话从旁侧多宝格里取出新的长条墨块来研。
新的墨块干净清爽,的确比方才外人用过的要舒服。
只是盛元烨这人总在无形中散发摄人的气场,叫慕清辞放松不下来。
手里的墨块磨着磨着,汗液就浸渍在上头了。
她心神不宁,手掌发虚。
研墨得用力,力道不够,墨水就出得不多,盛元烨再提笔蘸墨的时候,发现磨盘里干涸—片。
凤目斜她—眼,浸着调笑:“研磨都研不明白,太后是怎么瞧上你的。”
慕清辞腿抖了抖,站稳,面不改色。
“奴婢笨拙,不堪使用,只能陪伴太后身侧,耍嘴逗乐。”
盛元烨被她的厚颜无耻逗乐了:“太后身边谁来耍嘴逗乐不行,偏用得上你?你的本事,放在这上头,岂不是浪费了?”
慕清辞:“陛下所言,奴婢不明白。”
盛元烨道:“你就在朕面前装孙子,前朝后宫那几朵名姝被你霍霍得死的死,伤的伤,你瞧着倒好似没有—点心里不安呐。”
慕清辞不动如钟:“陛下此言,奴婢更不明白了。”
她是打定了主意死活不认。
起初女人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直到盛元烨即将打道回府时,眼角余光处的偶然一瞥。
他瞧见了一截极漂亮的腰身。
真的很细,看着也很软。
柔密的蚕丝面料在她腰间陷下去,露出一段妩媚娇柔的曲线。
他手指若有所感的一动,不禁回忆起了那天指腹贴在女人腰侧的触感。
柔软滑腻,比最上等的丝织品还要趁手。
光是轻轻把控着那腰肢,就能让人心旌荡漾。
盛元烨来了兴趣。
绣金线龙靴停在了规矩得过分的女子跟前。
“你,也抬起头来。”
他嗓音低沉,透着股上位者独有的威压。
慕清辞听到耳朵里,身形猛地一颤,心脏急速抽跳到了嗓子眼。
他在叫她抬头。
慕清辞颤抖着把额头贴在手背,贴得死死的,她多想找块地缝钻进去,以抵抗灾难的来临。
宫婢许久没有依言抬起头,看那样子,显然吓得不轻。
盛元烨俊眉微皱,低啧了声。
同样的话,他不耐烦说第二次。
盛元烨挪动龙靴,提步欲走。
周总管一声惊讶:“慕尚宫?”
盛元烨步子顿住,视线收回来在她身上转了圈:“慕尚宫?”
周德忠躬下身子仔细瞅了两眼,喜笑拱手:“陛下,这位就是咱们太后娘娘安排进六尚局的慕尚宫呀。”
“朕知道。”
说话时,盛元烨眸中含着丝厌恶,盯着那弯曲的脊背,犹如针刺。
传闻太后身边有一心腹,能谋善断,太后能从先帝失宠妃嫔中脱颖而出,最终夺得皇后之位,少不了这位幕后之人的筹谋。
原来就是她。
啧。
倒是不规矩了,却也过分不规矩。
他收回手,缓缓转着左手拇指间的骨扳指。
扳指透着血色,盛元烨脸上冷漠如冰。
“走吧。”他言罢,转身朝宫内御道大步离开。
高挑健壮的身形,乌发金冠龙袍,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周公公赶忙提起拂尘跟上去。
人走后许久,跪了一地的宫婢才渐渐地抬起头,意味不明的目光纷纷投在程韵身上,低低地发出絮语。
真真是天上掉了馅饼,砸在了人头上。
都是即将要出宫的人了,竟也能被当今圣上瞧上,从此飞上枝头。
可着实叫人羡慕。
慕清辞慢慢抬起脸,手掌缓了缓胸口,压下心中的余悸。
程韵依旧跪着,目光呆滞地望着空中某处,慕清辞连忙扶她起身。
“程姐姐,你没事吧。”
程韵脸色惨白一片,像是丢了半条命。怔然出声:“辞儿,我……怕是出不去了。”
她嗓音里带着哭腔。
“我就不该为了让李郎高兴,打扮得如此鲜艳。在宫里小心谨慎了这么多年,怎么偏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踏错了呢?”
“我可真该死啊。”
程韵身体发抖,脆弱如易碎的秋叶,慕清辞心中一痛。
天有不测风云,谁又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呢?
事到如今,也别无办法了。
一整个下午,景仁宫迎春殿内布匹摆设从司库里流水似的搬来。
宫人们进进出出,把门槛都踏破了一层漆皮。
终于等到日头下西山,细碎的金辉洒满了三宫六院,照得檐角上的貔貅目露狰狞,宫人们才如潮水般地退了。
迎春殿是景仁宫侧殿,按律,只有嫔以上的位份才有资格分配主殿。
此刻黑底金字的迎春殿匾额被杂役太监擦得锃光瓦亮。
敬事房分来的四名宫女三名太监在底下一溜站着,姿态做得十足恭敬。
程韵失魂落魄的,慕清辞替她训诫了几句。她是宫中位份最高的女官,没人敢有异议。
遣散众人后,慕清辞牵着程韵的手进了殿内明间。
背了人,程韵那木讷的神色才有了变化,眼珠子动了动,一滴偌大的泪珠砸下来。
她捻着丝绢帕子,捂着嘴,哭音渐渐地从缝隙里渗出来,不大,却也肝肠寸断。
“辞儿,我该怎么办?”
她声音颤抖无助,“如果不能同李郎在一起……留在这宫里,我宁愿死了。”
她掉着泪珠儿,忽然想起什么,从行李包裹里取出一方质朴小盒。
打开小盒,里面躺着一枚雀鸣牡丹的玉佩。
核桃大小,用红绦子系着,雕工精致,水色十足,一看就是上等样品。
睹物思人,她哭得更加伤心。
慕清辞沉默。
她知道这是李大哥在去年程姐姐生辰时送的封赏。
宫内是不允许侍卫和宫女私相授受的,他们相交都背着人。
程姐姐也是在那时与李大哥私定了终身。
而今夙愿在即将完成的前一刻被斩断,从此被困在厌恶的深宫里,换做是慕清辞,只怕也得崩溃。
程韵面色白得没一丝血色,她将盒盖合上,交到慕清辞手里。
“辞儿,你替我将这玉佩还给李郎吧,就说程韵福薄,今生无缘再与他相会,望他一世安康。”
这话里已隐隐存了死志,慕清辞从来了解她,如何看不出来。
就连送回这玉佩,怕也是因为宫内自戕,怕因物牵连了李大哥的缘故。
慕清辞连忙把东西塞回程韵手里:“程姐姐千万别这么想,事情总会有办法的。”
程韵眼神黯淡,惨然一笑。“事到如今,没有法子了,辞儿,你就帮我这一回……”
她话未说完,慕清辞语气坚定地截断。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姐姐若是想自戕,也得先思量会不会将李大哥拖下水。”
程韵默了,愣愣地看着她,眉眼间的无助看得慕清辞心里头跟针扎似的。
慕清辞实在无法忍受她那样的目光,宽慰几句离了迎春殿。
已是日暮,月色慢慢爬上匾额。那金字匾额耀眼得些微讽刺。
慕清辞转身,步下三级台阶,路过侧边耳房时,听见挂了帘子的门里传出宫女的议论声。
“你说陛下今日并未宣小主侍寝?”
“是啊,听康公公身边的儿子说,他今日照规矩给皇帝呈上绿头牌,陛下看也未看叫撤了。“
“原以为陛下这回是开窍了,我们跟了宫里头一位主儿,早晚也有飞黄腾达的一日,没想到竟也是个绣花枕头。”
“也怪不得我们家小主,毕竟陛下寻的那名宫女,现在还没着落,一颗心拴在那人身上了,可不就没空看顾其他人了么?”
“那女子到底有什么魅力,让陛下痴迷至此?你说她该不会是魑魅精怪变来的吧,使妖法迷惑了陛下,又脱身走人。所以陛下才遍寻后宫而不得。”
“噗,照你这说法,我还说那是陛下的一夜春梦呢。”
帘子内有宫女银铃般的嬉闹声,荡在月夜底下。
慕清辞微微皱眉,却没上去训斥什么,心怀忧重思虑地回了六尚局的寝房。
她拆卸下金银首饰,躺上了架子床。
望着耦合色乘尘,脑海里浮现的是男人欺身压在她身上,纵横驰骋地场景。
身体上的折磨逼得她几度昏死过去。
那夜过后,没等天亮她就独自离开了宫殿。
扶着墙壁跌跌撞撞回了屋子,腿根儿都是软的,一头栽倒在床榻上,病了个昏天暗地。
一场高热,几乎将叫她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
慕清辞又在残梦中梦回了前世。
那时,她是一名大一学生,却在路过寝室时被一道从天而降的花盆砸中头颅,穿越到了这个人人身上套着一层厚重礼义枷锁的古代。
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成了一名最底层的浣衣局宫女。
她苦心经营,筹谋多年,终于爬到这个位置,为的,不过是能让自己,还有身边的人逃离这个火坑。
她不仅要离开,也要想法子带母亲和程姐姐一起离开。
只是程姐姐这事远比母亲棘手……
明日得去太后跟前想想办法!
翌日晨,殿里照常训诫完各局尚司后,她带着执事女官整理好的文书去了太后所居的寿康宫。
她说完,兀自领着自家宫人回了惜春殿,正房门合上,明秀上前两步问慕清辞的意思。
“你们先回去,我去程贵人屋里坐坐。”
明秀是她身边执事女官,在六尚局里有些地位。
她一抬手,十二名端着空盘子的宫女便跟着她的步伐走了。
慕清辞跟着程韵到了室内,依旧遣散了底下的宫婢,门窗也关紧了。
程韵牵住她的手,落下泪来:“昨夜幸亏了你,不然,我真不知道昨夜该如何收场。”
慕清辞浅笑,手指擦过她脸上的泪珠:“我视程姐姐如亲姐姐,这点小事还不能帮?昨夜可算聊得痛快了?”
程韵想起李廷贺,破涕为笑,“他还是老样子,说什么此生非我不娶,说叫我等他。”
说着,她转瞬落寞:“他说会想办法带我出去,可我如今已是宫妃,他又能如何呢?不过是说个心理安慰罢了。”
慕清辞沉思片刻,道:“也不绝对,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万一真有那天呢。”
“也许吧。”程韵没抱什么希望,默了一会儿,道:“说起来,玉红儿的事你知道多少?”
慕清辞道:“有听我身边的执事宫女提起一些,没细问。”
程韵道:“你还记得陛下自太子时起就在寻找的那名宫女吗?原来她就是,你说巧不巧,偏生昨夜里就主动出现御花园,同陛下相认了。”
慕清辞听完沉默。
果真她猜得不错,这家伙就是靠着假扮了她混到狗皇帝眼前的。
胆子可真大。
程韵没注意她神情有异:“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陛下身边头一个侍寝过的女子,你就算有太后娘娘撑腰,也不可再在她面前托大。”
“你也清楚,陛下向来不喜于你,倘若有她在陛下身边吹耳旁风,你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往后,就是我,也得绕着她走。”
慕清辞牵了牵唇角,聊胜于无:“姐姐放心,我明白的。”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声太监尖细的通报。
“陛下驾到。”
屋内两人对视一眼,听声音不像是要进这个殿里来的。
程韵微微推开窗棂看去,果真见那明黄色的身影入了对面的惜春殿。
玉红儿听见通报连忙迎了出来,笑靥明艳如花,行了一礼。
盛元烨微一颔首,擦肩进了内殿。
玉红儿忙又跟上,“陛下早朝辛苦,妾身正巧备了糕点,陛下尝尝?”
她拈起桌上一盒乳蒸酥酪递到盛元烨嘴边。
盛元烨打量了室内新布置的陈设一眼,看向她,神情不明。
玉红儿笑容有些僵,莫名感觉出了皇帝今日的兴致不高,收回手,“陛下。”
盛元烨一掀马褂,坐在了灯笼凳上,瞧着桌上精巧的糕点:“这屋子可还喜欢?”
玉红儿娇羞道:“陛下给的,自然是好的。”
盛元烨哼了声:“喜欢就老实受着,可别仗着朕给你的赏在外边拿大。”
这话里意思不对,玉红儿骇得当即跪了下来,“妾身愚钝,不知陛下是何意?”
盛元烨撑着膝探身过去,扫量她勉强可称娇俏的脸蛋,眸中暗光闪了闪。
“你今儿个在程贵人面前炫耀朕对你的宠爱,是也不是?”
玉红儿没想到皇帝的耳目这样厉害,方才发生的事情就被他得知得一清二楚,连忙磕头求饶。
“陛下,妾身糊涂,妾身不敢了。”
盛元烨表情淡淡:“你当然不敢,你心里怕是虚着。毕竟,朕给没给你宠爱,你自个儿心里最清楚不过。”
玉红儿脸都白了,又是磕头不迭。周遭的宫人不明白陛下的意思,她却是一清二楚。
就当她繁重宫褥下,那仙鹤颅顶即将刺破脆弱的肚皮时,锐利的疼痛并没有从腹部传来。
慕清辞睫羽颤了颤,胆战心惊地睁开了眼。
一双杏眼里秋波动荡,填满了不可思议。
她纤细的腰身不知何时被盛元烨护在了掌中。
太过千钧一发,他动手时到底迟了些许,手臂垫在了她柔软的腹部之上,被她的身体重重压在那仙鹤盖顶。
结实的肌肉丰满贲发,宛如不可切割的坚实一体,那尖锐处只堪堪深入皮肉些许。
鎏金炉子被这一撞,歪斜着倒在地上,淡淡香烟挥洒一地,粉末扬尘,些微冲鼻的气息。
那般尖锐之物撞的那一下,定然是疼的,他却没哼一声。
沙场上刀枪剑戟无言,身上大大小小伤痕无数,这点小伤他不放在眼里。
如今唯一叫他在意的,是她的细腰。
像一株只可远观的青莲,远远瞧着时,只觉美丽无比;可凑近了一摸,才知那支撑花瓣的根茎,比想象中要倍加纤细。
都说数百年前,有位好细腰的楚王,倘若她生在了那座宫里,怕不是又一位祸国妖妃,蛊惑得帝王神魂颠倒。
可惜盛元烨不是昏君,如此细腰把玩尚可,勾得人丧魂乱魄却是不能。
唯有一点,拨乱他的心弦。
这腰身握着,好生熟悉。
就像……那夜里的女人。
许是那具身体太过让他满意,也或许是别的什么,盛元烨心猿有几分意马。
此刻的他,的确对她生出了某种心思。
这般想着,他低头,正对上她一双惊愕的水眸。
一点点泪痕斑驳在眼尾,湿湿红红的。
日头往西走,到了一天内最热的时候。
微寒的风在光热底下无处遁形,顺着窗棂沟缝躲藏进去。
那清风就顺来了海棠花的香味,浅浅淡淡,萦着她皎白的面颊,倍添楚楚风韵。
那眼神望过来,简直要住进人的心里去。
女人好似浑然不知她此刻的模样是在引诱。
又纯又瑟缩地望着他。
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盛元烨突然清醒过来,看向她的眼神变得尤其厌恶。
差点被她给骗过去了。
无缘无故的摔倒,又是露出这副惹人怜惜的表情含泪看他,不就是在赤裸裸的勾引么?
这女人果真好手段,竟让他差点着了道!
盛元烨浓眉深深皱起,顿时想一甩手把她丢出去,再而毫不留情地讽刺。
可身体的本能又在作祟,让他怜惜面前这个女人。
盛元烨胸口生出比起之前更甚几分的燥热,在腔子里扬铃打鼓,吵闹不休,理智与感情在撕扯。
最终,他手臂猛地一推。
慕清辞猛不防被他的力道甩出去,倒退几步,脚步错乱。
快要跌倒时,后背抵靠上了坚实的墙壁,稳住了她。
盛元烨这才收回目光。
神情变得格外冷淡自持。
连高高在上的压迫感都少了几分,代之的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疏离冷淡,无形将她推得远远的。
男人甚至从书架锦盒里取出的缂丝帕子,一寸寸狠狠地搓揉他揽过她腰身的右手手掌,连指缝都勒得干干净净。
皮糙肉厚的手被搓得泛白。
那恶狠狠的力道,像是要刮掉上头一层肉。
慕清辞捂着胸口,脱力地趴在墙壁上,逼仄的空间内,她只想离他远远的。
越远越好。
这个神经病!
慕清辞小脸纠结。
她承认,刚才他救了她,她是很感激。
可这感激远远敌不过对他的厌恶!
甚至于慕清辞觉得他刚才突然帮她的那一下纯粹就是脑子抽风了!
不然怎么会翻脸不认人的推她?还擦手!她难道是什么不可触碰的脏物吗?
就算要死,也不过伸头一刀,何必这么侮辱人?
她扶墙壁,咬着唇瓣,些微恼怒。
她生起气来的模样总是更加灵动鲜活些的。
盛元烨擦完手,撩了帕子,一扭头就看见她这副不甘样。
不禁一声嗤笑。
外间,周总管听见里头金属坠地声响,顾不上多想地跑进来。
他打了帘子,就看见一地狼藉的烟灰金盏,还有房间内远隔两端的两人。
周德忠:“……”
难为了。这么小间屋子,他俩还能离得这么远,倒是生怕粘惹对方一丁点儿似的。
不过……周公公倒是没想到,他进来会面临这样一副场景。
他听闻陛下叫走了所有人,单单只留下的慕尚宫。
那是要兴师问罪的架势。
他在养心殿门口来来回回走了好多圈,纠结着要不要进去缓和气氛,帮慕尚宫说说话。
慕清辞这姑娘,皇帝不喜,他却是瞧得上的。
做事认真本分,待人和善,模样好,人又是宫中头一等的聪慧。
这样的女子,怕是少有人会不喜欢。
周德忠认识她早,也算是看着她长大成人的,心里一直把她当做一个晚辈来看,往常多有关照。
更兼还有太后的嘱托。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这香炉,怎么还倒地上了呢?陛下,您可伤着没啊。”
周公公适时地表达关切,话音一转:“陛下,可是慕尚宫冲撞了您?您千金贵体可千万别动怒。慕尚宫年轻不懂事,奴才替您教训她。”
最后一句,周德忠语气里气势汹汹,看上去是要狠狠教训的架势。
但盛元烨知道他惯来是这样做戏来敷衍他,斜睨了他一眼:“周德忠,才跟了朕几天,胳膊肘就学会往外拐了?”
周德忠笑容僵了僵,赶紧跪下:“奴才不敢,奴才有罪!”
下跪的功夫,他心里转了百来个弯儿,这招从前也不是没使过。
跟在皇帝身边的宫女太监们,总有犯错的时候,每回周德忠都是这般来打圆场,皇帝心里明镜似的,却从未计较。
可怎么今儿偏生就计较上了呢?
周总管心里苦啊,他又扫了眼怂怂站在墙根的慕清辞,心里为她感到惋惜。
惹得皇帝如此动怒,她怕是真的逃不过此劫了。
可惜了这么好一姑娘。
不仅周德忠,慕清辞也被吓到了。
她直愣愣地望着他,肩膀微微发抖。
靛蓝宫装下的身体想柔弱柳条似的,腰肢也颤。
盛元烨一眼扫过来,就见她这般抖抖索索的模样。
真是又怂又倔。
他没好气地哼了声。
“站这儿干什么?还不滚?”
慕清辞闻言,大松一口气,忙不迭地扶着墙壁抓着软帘跑了出去。
手一扬,帘子掀舞,人没了踪影。
跑就算了,还是背对着皇帝出的门。
这般不守规矩的举动,让周德忠看得直忧心。
这丫头跟谁学的?当着陛下面前背对离开可是大不敬!
按宫规是要打板子的,若是罚得重些,命都要没!
周公公想到这里,不禁思绪一顿。
好像也是,就皇帝这模样,也不像是想让她好好活着的样子。
那没事了。
“周德忠。”
皇帝沉声道。
周德忠连忙应声:“是!”
他猜着,这回八成是想好了罪名,要给慕尚宫定罪了。
就听皇帝道:“去,着锦衣卫搜查康乃安府邸,调查他府内账本出入情况,和往日结交的官员。”
顿了顿,清咳一声,“顺便,今日之事,也派人查一查。”
“是。”周德忠心里叹息一声,到底帮不了她了。
忽而,他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老脸空白一瞬。
查?查谁?
周德忠愕然半晌,明白过来。
陛下竟是要保慕尚宫?
这反转来得太突然,周德忠牙齿磕着嘴,说话都不利索:“怎、怎么查?”
皇帝转身,斜了他一眼,凤目矜傲:“据实查。”
周德忠懂了,也更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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