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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她入狱,她却即将去世完结文

耳朵橙z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张白鹭因为幼时目睹了母亲和一个长相漂亮的男人携手抛夫弃女,离家而去后。她内心便憎恶上了长得好看的男性。在那个不敢高喊“恋爱自由”的年代,她的母亲米婷是个特例。米婷有个青梅竹马萧骅,那男人的长相是出了名的俊美,但两人的感情不被家里看好。多次私奔无果后,米婷被家里人强行绑来嫁给忠厚老实,但是人长得不太好看的张志毅。后来又生下了一个一般般的张白鹭。只为了那一万块的彩礼,给弟弟盖房子。张白鹭的父亲做了点小生意,有点钱,但她母亲根本瞧不上眼。而婚后一年,张白鹭的诞生也没能让米婷对这个家有所改观,反而更加坚定了离开的决心。她不爱张志毅,也不爱张白鹭。她会指着张白鹭的眼睛说:“还好你的眼睛随我了,不然你一个小姑娘长大了真没法看。”于是在张白鹭五岁...

主角:陈维生张白鹭   更新:2024-11-20 14: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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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维生张白鹭的其他类型小说《我为她入狱,她却即将去世完结文》,由网络作家“耳朵橙z”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张白鹭因为幼时目睹了母亲和一个长相漂亮的男人携手抛夫弃女,离家而去后。她内心便憎恶上了长得好看的男性。在那个不敢高喊“恋爱自由”的年代,她的母亲米婷是个特例。米婷有个青梅竹马萧骅,那男人的长相是出了名的俊美,但两人的感情不被家里看好。多次私奔无果后,米婷被家里人强行绑来嫁给忠厚老实,但是人长得不太好看的张志毅。后来又生下了一个一般般的张白鹭。只为了那一万块的彩礼,给弟弟盖房子。张白鹭的父亲做了点小生意,有点钱,但她母亲根本瞧不上眼。而婚后一年,张白鹭的诞生也没能让米婷对这个家有所改观,反而更加坚定了离开的决心。她不爱张志毅,也不爱张白鹭。她会指着张白鹭的眼睛说:“还好你的眼睛随我了,不然你一个小姑娘长大了真没法看。”于是在张白鹭五岁...

《我为她入狱,她却即将去世完结文》精彩片段


张白鹭因为幼时目睹了母亲和一个长相漂亮的男人携手抛夫弃女,离家而去后。

她内心便憎恶上了长得好看的男性。

在那个不敢高喊“恋爱自由”的年代,她的母亲米婷是个特例。

米婷有个青梅竹马萧骅,那男人的长相是出了名的俊美,但两人的感情不被家里看好。

多次私奔无果后,米婷被家里人强行绑来嫁给忠厚老实,但是人长得不太好看的张志毅。

后来又生下了一个一般般的张白鹭。

只为了那一万块的彩礼,给弟弟盖房子。

张白鹭的父亲做了点小生意,有点钱,但她母亲根本瞧不上眼。

而婚后一年,张白鹭的诞生也没能让米婷对这个家有所改观,反而更加坚定了离开的决心。

她不爱张志毅,也不爱张白鹭。

她会指着张白鹭的眼睛说:“还好你的眼睛随我了,不然你一个小姑娘长大了真没法看。”

于是在张白鹭五岁,已经开始记事的时候。

米婷和那个从南方赚了大钱跑回来的萧骅再次私奔了。

她连离婚手续都等不及办,把张白鹭关在屋里,叫她不要乱跑,乖乖等爸爸下班。

而她,收拾行李,步伐轻快地牵着那个男人的手走了。

再也没有回来。

这事当时在他们小县城引起不小的轰动。

张志毅是个实打实的老实人,说白了还有点窝囊。

外婆家那边来道过歉,但也没有其他行动,打那后也没再来往。

奶奶得知此事一病不起,两年后就离世了。

张志毅不吭不响地一个人把张白鹭拉扯大,当爹又当妈。

他心思虽然细腻,但毕竟也是个五大三粗的糙男人,始终比不上女人的细心。

他不会扎辫子,挑衣服的眼光也不太好。

也因此,张白鹭算是被当做半个男孩子养大的。

而张白鹭自从那件事后,内心是有些受创和封闭的,她不愿过多的表达自己真实的情感。

唯一一个她表现得极为明显的就是。

她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油头粉面的好看男生。

在身边女同学都追韩国偶像的年纪,张白鹭则喜欢一个中年男歌手喜欢到发疯。

在没遇到陈维生之前,张白鹭的潜意识告诉她:长得太好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尽管很多人说她不能这样一棒子打死所有帅哥,她也依旧不管不顾。

当初母亲留给她的阴影太重了,连带着这些年来耳边的风言风语。

但她内心深处依旧舍不得憎恨那个会给她扎好看辫子,给她起名叫白鹭的母亲。

所以她把一切都归结于那个长相好看的男人身上,以寻求心理安慰。

但她没想过,在她十七岁这年,突然冒出陈维生这个意外。

这么轻易地就打破了她多年来的近乎偏执的观念。

——

期末考,陈维生沉浸在和张白鹭正式成为好朋友的喜悦里,连带着这次考试都认真了不少。

他入学时的成绩平平,只能在年级上排中等。

结果这次期末考试,稍微一使劲,就混了个年纪第三。

把张白鹭直接挤出了年级前五的位置。

张白鹭恼了,怒了,磨碎了后槽牙。

她现在后悔和陈维生做朋友还来得及吗?

这哪是什么朋友,这根本就是她的竞争对手嘛!

所以,返校领寒假作业时,张白鹭又没给陈维生好脸色。

“让开,本人心情很不好,伤及无辜可就不值当了。”张白鹭手指捏得咔咔作响。

陈维生后退一步,不解地向任东斯递了个眼神。

任东斯耸耸肩,扬了扬手中的卷子:“你别看我,我年级倒数,不可能是我惹了她。”

陈维生脸色僵住,恍然大悟。

没等他和张白鹭解释,梁芯就在放学时找上了他。

“我昨天在胜意路那边的超市看见你了。”女孩俏皮眨眨眼。

陈维生停下脚步,疑惑看她。

今天不用穿校服,梁芯抓住机会特意打扮了一番。

她涂了粉嫩的唇膏,头发披散下来,发间别着一个布满透明水钻的发卡。

粉色短款羽绒服,里面是一件长款的米白色羊绒裙,脚踩一双加绒小羊皮鞋。

整个人看起来明媚十足。

“你在那里做兼职?多累啊,不如来给我补课?保证比你在那挣得多,而且还轻松。”

她欢快提议。

陈维生抿唇,露出一个疏离的笑容:“谢谢你的好意,我在那挺好的,而且我也没资格给你补课。”

梁芯不死心:“你的成绩还不够资格?你这次可是考了年级第三,我爸妈告诉我要我在学校多跟学习好的同学玩,我觉得你特别优秀,我爸妈肯定也会喜欢你的。”

“如果你能给我补课,我们不但能一起进步,还可以成为好朋友,我们……”

“对不起,我没空。”陈维生很少不礼貌地打断别人说话。

他看见了不远处张白鹭蹦蹦跳跳的身影,又在追着任东斯打。

“我先走了。”

梁芯看着陈维生朝张白鹭跑去的身影,死死咬住下唇。

凭什么张白鹭就可以和陈维生做朋友?

凭什么连喜欢她的那个任东斯也围着张白鹭转?

凭什么张白鹭这次又考在她前面?

嫉妒的种子一旦落下,恶念将生根发芽。

宿棠看着眼前两个打个没完的两人,有些眼花。

她一把分开他俩,无语地训任东斯:“你那张嘴能不能消停几分钟?非要别人追着你打就舒服了。”

任东斯吹胡子瞪眼睛:“你怎么不说张白鹭是暴力狂,男人婆!”

宿棠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张白鹭累得气喘,终于停下来不追了,抱着宿棠的胳膊说:“别理这个贱人,我们去吃烤冷面吧。”

卖烤冷面的小摊贩围在校门口,不顾零下二十度的天气,把手中的工具抡得直冒火星子。

此起彼伏的“叔叔叔叔”,让他晕头转向。

“别急,排队,一个个来,叔都懵圈了。”

队排得有点长,张白鹭四处张望着,看到了远远向她跑来的陈维生。

突然狡黠一笑。

她热情冲陈维生招手:“过来,快点!”

陈维生眼神闪亮,一路小跑过来,在她面前站定。

“交给你个重任,在这帮我排队,两份烤冷面,酸甜口,一份不加香菜。”

“我和宿棠去那边文具店逛逛,一会就回来。”

“好,交给我。”鼻尖冻得通红的少年,闪亮着一双眼,欣然应下。

文具店里暖气十足,张白鹭和宿棠进去没几分钟就出了一层汗。

她抬头看看表,十五分钟了,应该差不多了。

张白鹭选了几支油性笔和一个塑料的叮当猫钥匙链去结账。

出去时,她一眼就看见陈维生局促地站在烤冷面摊子旁边。

张白鹭拉着宿棠走过去,问他:“排到了吗?”

他眼里的光亮了又熄灭,促狭点头。

“在哪呢?”

陈维生有些支支吾吾,指了指烤冷面的老板。

“那个,我没带钱,然后…”

张白鹭愣了一下。

身前比自己高出二十厘米的少年,脸上浮现尴尬至极的表情,他低头攥紧书包带,指节泛白,整个人显得很无措。

张白鹭顿时会意。

心里某处像是被人滴了一滴柠檬,酸涩无比,她忍不住暗骂自己,“啊,对不起,我忘了,我来给。”

宿棠也表示抱歉:“不好意思啊,是我们忘了这茬了。”

陈维生摸了摸鼻子,摇摇头,露出个安慰的笑容。

实则内心把自己骂了一遍又一遍。

自己为什么出门不带钱呢?

他没有吃零食买东西的习惯,最主要的还是没有钱。

但从今天起,他该有这个意识了。

存钱罐里还有上个暑假赚的钱,虽然被他爸抢走一大半,但还剩两百块。

本来是他打算用来缴下学期的练习册费的。

陈维生既尴尬又懊恼,他发誓这个寒假一定要努力攒钱,并且藏得好好的。

这样他就可以随时带点钱在身上,她想吃什么就可以给她买什么了。

他虽觉得有些丢脸,但他更怕张白鹭觉得自己小气,怕她不开心。


“嗯,放心。”

姚振东应下,又突然想起什么问:“你这次回来是?”

徐澄长出一口气,似是有些无奈:“没办法,又把人惹生气了,得回来哄哄。”

姚振东毫不客气的笑他:“你也真是,陈周西那么好的脾气…好好哄吧,我听说他家里要给他相亲呢。”

徐澄脸色沉了沉,拍拍姚振东肩膀:“走了。”

这一插曲让陈维生身心俱疲。

但好在没有闹出太大的麻烦,最起码保住了工作。

打扫完包房,终于能下班时。

他在拐角处被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浑身酒气,一身朋克风打扮,黑色皮质外套上的铆钉扎得他有点痛。

他扶着那人站好,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顶着一头酒红色的脑袋笨重地抬了起来,他眯着眼看着陈维生,然后大叫一声:“是你!”

陈维生有些茫然,他好像不认识这个人。

男生口齿不清地指着自己,“我,我啊,就素那天找邢谦要债的!”

陈维生蹙眉回想:“梁铉?”

上次见他还是一头蓝发,这次就变成了红发,热烈又张扬。

梁铉猛地拍了下他肩膀:“对!你滋道我名字啊?”

“邢谦说的。”

“哦。”

说完他又安静下去,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盒青色包装的烟,抽出一根点燃。

和陈维生俊朗柔和的娃娃脸不同,梁铉的五官有种近乎完美的精致感。

他唇角的唇钉银光泛泛,再加上那头绚丽的红发,特别像日本漫画里拽酷邪魅的反派,迷人又中二。

陈维生并不想管他,打算离开。

梁铉立马叫住他:“诶,唠会儿,急什么?”

陈维生说:“我借住在别人家,太晚回去不好。”

梁铉没坚持,放过了他:“行吧,那咱俩留个联系方式,以后常联系。”

陈维生有些不情愿。

他觉得梁铉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坏人,但也不算好人,所以尽量还是不要跟他扯上关系。

但没等他拒绝的话说出口,梁铉直接把手伸进他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操作一番后,塞回陈维生手里,然后扶着墙摇摇晃晃起身。

“哦,对了,刚不小心看到你手机很多未接来电,叫…叫什么小白鹭?”

“什么破备注,这么肉麻。”

陈维生一惊,打开手机一看,确实有很多张白鹭打来的电话。

只是他手机静音了,没注意到。

他刚想回拨电话,就发现了一个让他无语至极的东西。

梁铉存号码的时候,把自己的备注改成了“小铉铉”。

陈维生古怪回头看了一眼梁铉歪歪斜斜的背影。

“有病。”

然后光速把备注改回了“梁铉”。

陈维生匆匆走出“澄西”时,被门口的人吓了一跳。

张白鹭正靠坐在门边,大大咧咧地打着瞌睡。

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落进陈维生手心里。

他托住她的下巴,眼神自责又柔软。

语气一贯的宠溺:“醒醒啦,你怎么来了?在这也能睡得着,多危险啊。”

张白鹭被唤醒,还有些头脑不清,只含含糊糊说:“我担心你。”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陈维生心头一暖。

感觉体内的血液静止一瞬,然后开始快速回流到脸上。

他避开张白鹭询问的视线,扶她起身。

“临时加了会班,不过有加班费的。”

“哎呦!等会,等会。”

张白鹭腿麻了。

陈维生思索两秒,站到她身前,背对着她微微蹲下。

“上来。”

“啊?”张白鹭的大脑还懵着。

“哦。”

没等陈维生说第二遍,她就自己乖乖地爬上了他的背。

夜色正浓,整个鹤城都似乎沉睡了过去。


程卷沉默片刻:“我心里有数。”

气得程正良腾得站起来:“你有什么数?你交朋友为什么不经过我跟你妈同意?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还好我及时发现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程卷也怒了:“我在你们眼里就那么不堪吗?我们只是正常的朋友关系,我从未做过越界的事情!”

“哼,朋友关系也不行,程卷,你这么大人了,不能什么朋友都交。”

“你要交对你以后有帮助的。”

这时一旁沉默半天的程母也开口了:“就是,小卷啊,你爸和我都是为了你好,跟你说这些不是在害你。”

这话程卷不知听了多少年,每次他交新朋友时,都要经过他爸妈的同意。

以至于活到现在,他除了队里的同事,唯一的朋友就是孙沉。

因为孙沉他爸在检察院上班。

程卷看着两张还在一唱一和,喋喋不休的嘴,耳边嗡鸣,感觉一阵无力。

良久,他说:“我不会打扰那个女孩学习的,我可以保证在她高考前都不去影响她。”

“但是,我不会和她断了来往。”

“从今天起,以后我的人生,我自己做选择,你们不要再干涉。”

话毕,程正良冲上来狠狠给了程卷一耳光。

那一掌力气很大。

程卷被打得一趔趄,嘴角瞬间渗出血丝。

他眼神讥讽:“这么多年来,我从头到脚都是听从你们的安排,不能有自己的主见和选择,反抗你们的想法,就换来一顿打,我不是洋娃娃,也不想被你们培养成一个没有自己思想的废物。”

他瞥了一眼桌上堪比手腕粗的木棍,“你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

“今天你打死我。”

“打不死我,以后就不要插手我的人生。”

程卷跪在程正良面前,视死如归地闭上眼。

这话对怒火中烧的程正良来说,无非是在挑战他。

他抄起桌上的棍子就狠狠落在程卷身上。

程母竟也不上来阻拦,别过头去捂着脸哭。

他们家一向秉承着“棍棒底下出孝子”。

程正良在军队待了大半辈子,知道怎么打人最疼,怎么打人不致命。

直到最后,程母实在看不下眼了,才扑上来拦住。

“别打了,你真要打死他不成吗?”

“小卷,你怎么这么倔强,怎么就不懂爸爸妈妈的良苦用心呢?”

她抱着快要晕厥过去的程卷,哭得伤心欲绝。

仿佛是程卷犯了天大的错。

伤了他们的心。

那天,程卷没能参加宋莲的生日宴。

程正良大概也是一时失误,打断了程卷的一根肋骨。

程母意识到了严重性,又转头把程正良臭骂一顿。

程正良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也不肯低头,板着脸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就回单位去了。

好在程卷没有大碍,更多的是皮外伤,但也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

关于他提出的那件事,程父程母虽没有明确表态,但也算是认了。

程卷靠在病床上,望着的窗外清冷皎洁的圆月,觉得浑身上下前所未有的轻松。

一根肋骨换他以后的自由。

值了。

于是,一个关于未来的计划在他心中缓缓升起。

住院期间,张白鹭打来的电话程卷一次也没接。

他说到做到。

但他想着也要说明情况,于是给她回了短信:我最近有些忙,等我空了再联系你,好好享受你的暑假吧。

接到短信的张白鹭有些奇怪,那天她爸明明说了程卷休假的。

而他也答应了会来给宋姨庆生,最后却发短信说来不了了,还叫人送了个蛋糕来。


最后这件事以警察来了告终。

可警察也只是调解几句。

因为陈胡安主张自己是父亲在教育儿子。

这种家庭纠纷,他们遇到太多了。

最后打归打,吵归吵,最后人家一家人还是会和好。

他们就不好干涉太多。

张白鹭的愤怒几乎冲天:“这叫教育?你们没看到他被打成什么样子了吗?!”

“小同学,你别激动,但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警察也管不了太多。”

张志毅也劝她:“白鹭,冷静一下,这事我们管不了,回去吧。”

张白鹭一把甩开张志毅的手,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不管?他是我的同学,我的朋友!难道我要看他在除夕夜被打死吗?谁能保证我们离开后他爸不会再打他?”

在场的人沉默了。

张白鹭有些倔,她的朋友,她就要护到底。

“警察叔叔,让他跟我走吧,我怕他再挨打。“

警察思索几秒,叹了口气,同意了。

转头又对清醒了大半的陈胡安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

陈胡安老实了不少,连连点头:“不打了,他爱去哪去哪。”

只有陈维生像个破碎的娃娃,惨白着脸站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张白鹭得到父亲和宋阿姨的同意后,缓缓朝着他走过去。

她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腕:“陈维生,跟我走吧,你别怕,我保护你。”

陈维生垂着头,看向那只手。

睫毛扑扇扑扇,一滴混着血的泪珠,悄然落下。

他真不争气。

面对她,总是想哭。

这晚,张白鹭朝他伸出的手,又一次给了他坚强活下去的勇气。

这晚,陈维生的那滴泪,灼热滚烫,在她心上烫出一个洞,然后落进了心脏深处,默默扎根。

——

宋姨端上一盘盘热气腾腾的饺子,雾气笼罩下,陈维生处理过伤口后的脸看起来没那么可怖了。

张白鹭却忍不住咬着筷子担心,这么好看一张脸,会不会毁容啊?

毁了就太可惜了!

陈维生坐在她对面,像是猜出她的心思,低声说了句:“不会毁容的,过几天就好了。”

张白鹭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谁关心你的脸啊?”

说罢,往他碗里夹了个饺子,又瞟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和他说悄悄话。

“宋姨是我爸的女朋友,我第一次见,她人还不错吧?”

“嗯,宋姨人很好,…我爸不在的时候,常常会给我送吃的。”

陈维生扯出一个笑容。

“你爸为什么要打你?你妈呢?”张白鹭还是没忍住心底的疑问。

“他喝了酒就那样。”他轻描淡写,低下头戳着碗里的饺子,“我妈,她不要我了。”

张白鹭突然想给自己一巴掌。

她没再继续问下去,又夹了几个饺子,和两块排骨。

“多吃点,看你瘦的,你一会还要去值班吗?”

“嗯,要去。”

“我陪你。”

“…好。”

两人在十二点前回到了超市,这里没有电视机,听不见零点的钟声响起。

入目的只有寂寥的街道、灯火通明的窗户和肃静的白雪,还有时不时响起的震耳鞭炮声。

陈维生一回来就去整理货架了。

好想看烟花啊。

张白鹭掏出手机坐在门口的收银台里,百无聊赖地盯着上面的时间,倒数着着零点的到来。

“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五十…”

有人推门而入,带响了门上的风铃。

“张白鹭,出来一下。”

是陈维生,张白鹭居然没看见他什么时候出的门。

她起身好奇跟了出去。

只见他蹲在一个方方正正的烟花旁边,手里是准备按下的打火机。

陈维生笑容纯粹,一双眼亮得惊人。

他在倒数:“五、四、三、二、一!”

“白鹭,新年快乐!…”

烟花被点燃的瞬间,有火焰冲向夜空,像流星一般,在深蓝色的夜空炸开。

张白鹭惊呆了,被震撼到了,她张大嘴巴望着天空,迟迟不能回神。

她突然转头望向陈维生,目光灼灼。

这个人,居然猜到她的心声,在零点准时为她下了一场烟花雨。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陈维生这张好看到不行的脸。

其实也没那么讨厌了。

他又说了些什么,张白鹭没听清。

只见他的嘴一张一合,蹦出的音节,被漫天的烟花炸响吞没。

她问:“你说什么?”

烟花很短暂,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陈维生鼓足了勇气:“我说,我喜…”

我喜欢你,几个字即将脱口而出。

他长达八年的秘密就要破土而出时。

“白鹭,走了,我们该回家了!”张志毅突然出现打断。

他摇下车窗,招呼着张白鹭回家。

“哦,好,等我一下。”张白鹭掏出手机,递给陈维生,“留个电话吧,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都行。”

陈维生怔住,接着笑了下,接过手机,输入自己的电话号码。

“诶,对了,你刚刚要说什么?你喜什么?”张白鹭好奇问。

陈维生将手机还给她,“我,我说你喜欢这场烟花吗?”

张白鹭笑容满面,“我特别喜欢,谢谢你,陈维生。”

“那我先走了,拜拜。”

“再见。”

陈维生看着扬尘而去的车,突然被自己惊出一身冷汗。

他有些懊恼自己刚刚是在干什么?

他居然想要借这种时候表白,简直是疯了!

他不该那么得意忘形的。

能陪在她身边就足够了。

——

宿棠不知道为什么,才过了个年,张白鹭和陈维生的关系就突然有了质的飞跃。

她靠在床头,听着电话里张白鹭的碎碎念。

“我觉得以后我们要对陈维生好一点。”

“我发现我之前真是有点混蛋,对他有那么多偏见。”

“不如,初七那天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我爸今年给了我不少压岁钱,我请客!你叫上任东斯一起。”

宿棠静静听着,一张素净到平平无奇的脸上没什么波动。

垂下的睫毛微颤,遮住了眼里翻涌的情绪。

挂断电话,宿棠放好手机出了卧室。

客厅里宿棠的母亲怀里抱着个“咿咿吖吖”的婴儿。

她抬头看见宿棠就是一顿劈头盖脸:“放了假,就在你那屋里一闷,我带孩子都快累死了,还要给你们做饭吃,你就一点不会心疼我?”

“还有,你这次考得那么差,每天有没有在复习功课?你跟人家张白鹭玩的那么好,怎么这学习方面跟人家差那么多呢!”

宿棠默不作声,像是早已习惯了这种话语。

她从她手里接过弟弟,熟练地哄了起来。

——

大年初七那天,张白鹭早早起床收拾,她昨晚已经和陈维生说了今天要看电影的事。

陈维生说今天他刚好可以请假。

张白鹭打开衣柜,目光停留在那件除夕穿的奶黄色外套上几秒,最终还是选了一件咖色短款棉服,搭配牛仔衬衫,下身穿了一条深棕色格子长裙,脚踩雪地靴出了门。

今天出了点太阳,昨夜下的雪堆积了厚厚一层,渐渐打湿了绒面的雪地靴。

张白鹭想提前先去电影院买票,却不曾想自己来得有点早,电影院还没开门。

突然刮起的一阵寒风冻得她直搓脸,有些后悔今天该戴个帽子出来的。

她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电影院才开门。

她总不能一直傻待在寒风里吧?

不远处的一家奶茶店刚刚开门,她跟在老板身后进了屋。

“老板,要一杯热牛奶。”

“好,稍等。”

屋内的暖气让张白鹭有些昏昏欲睡,她打量着奶茶店内的装修。

“你的热牛奶。”突然出现的人,吓了张白鹭一跳。

给她端牛奶的人,不是刚刚那个胖胖的男老板,而是一个年轻帅气的男生。

“啊,谢谢。”张白鹭快速回神。

男生转身离开时,张白鹭又猛地叫住了他:“等等!你是……”

他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寸,单眼皮,像是没睡醒一样,打着哈欠倚靠在柜台边。

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高领毛衣,宽肩窄腰,身形颀长挺拔,整个人看起来成熟又优雅,荷尔蒙爆棚。

他掀了掀眼皮,问:“怎么?你认识我?”


张志毅喝到兴头上,满脸感动拉着程卷:“没想到当年他救了落水的你,前段时间在火场里也救了你,现在又救了你爸我,小程真是咱们张家的大恩人!”

此话一出,张白鹭的表情瞬间凝固。

她快速瞟了一眼身旁的陈维生,忙献殷勤似的给他夹了块排骨。

张白鹭不知怎么开口告诉她爸,当初救自己的人不是程卷,而是陈维生。

她也不想好好地一顿饭,却在饭桌上拂了程卷的面子。

然而陈维生并没做声,默默扒饭的样子,让张白鹭内心的酸涩和愧疚更加浓烈。

“叔叔,没那么夸张,当初不是我下水救的白鹭,我只是把她抱上岸做了急救措施。”

程卷神情坦荡。

张白鹭错愕抬头。

“哦?是这么回事?那是谁做了好事不留名啊?”

张志毅晕晕乎乎问。

他回想起,当年他还做了幅锦旗送到程家了。

从没有人和他说过有其他救人者这事。

“说来也惭愧,只怪当时我没及时解释清楚,我放学回家时才发现您还送了锦旗来,我爸妈自作主张替我收下了。”

程卷态度诚恳。

“不过,我还记得下水救人的那个人的模样。”

他装作回忆的样子,抬眼看向一直低头认真吃饭的陈维生。

“瘦瘦小小的一个男孩子,看起来营养不良,倒是和陈同学…有点像。”

张志毅拍腿大笑:“哈哈哈哈哈!小程你怎么没喝就多了,阿生这个头跟你差不多高,而且你是没见到他胳膊上的腱子肉,嗝……”

张白鹭扶额。

被突然点到的陈维生放下碗,抬起头淡然一笑。

“没什么,平时打零工打多了,也就锻炼身体了。”

这话说的谦虚,但张白鹭总隐隐觉得陈维生身后在无形中高高翘着一条大尾巴。

“倒是程哥,年纪大了体能会下降,多吃绿色蔬菜是好的。”

一句话,如同往桌上丢了一颗雷。

惊得其余张白鹭父女神色各异。

当事人程卷似笑非笑,实际上后槽牙都快咬烂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张白鹭,内心嗷嗷狂叫:

什么情况?

陈维生什么时候这么毒舌了?

殊不知,她才是引起这场战争的导火索。

张志毅嘬了一口酒,眯着一双清澈憨厚的眼睛暗暗打量桌上这两位英俊优秀的小伙子。

才微微察觉这其中的氛围有些不对。

不对劲,很不对劲。

有种两只猪争抢着要拱一棵白菜的感觉。

小区里的路灯年久失修,昏昏暗暗,能见度不高。

张白鹭下楼送程卷时,很幸运地踩到一坨狗屎。

她站在原地僵住大叫,欲哭无泪地看着程卷。

程卷憋着笑,蹲下身捡起路边的树枝给她刮鞋底。

张白鹭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扶着程卷的肩膀,低下头只看得到他短短的头发,和高挺的鼻梁。

心中顿时涌起无限安心和安全感。

仿佛只要有程卷在的地方,就什么都不用怕。

他像一个大哥哥那样,守护着自己,也守护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此刻,如果程卷知道张白鹭的内心想法的话,一定会捧腹大笑。

他程卷哪是会守护别人的人。

他明明就是个面热心冷,喜欢冷眼旁观的人。

如果不是父母的要求和逼迫,如果自己不必当别人口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如果自己不是消防员。

有太多如果,让他没法做自己。

他巴不得这世界上的一切都和自己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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