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家决定联姻那天,我妈突然找回了失散多年的亲女儿。
我从天堂一下子坠入泥沼,被所有人耻笑为赝品。
周泽斐更是为了少时的白月光当众悔婚,任由他妈给足我难堪。
所有人都觉得我离开周泽斐就活不下去了,毕竟我爱了他那么多年。
可最后我只是淡定的拍了拍衣服,然后捡起地上价值五千万的支票,走了个干净。
世界上所有感情都是假的,只有钱是真的,而我不会跟钱过不去。
事后周泽斐不以为然,甚至打赌我不超过三天就会乖乖回来认错。
可谁知我这一走就是三年,期间音讯全无。
今日的沈家格外热闹,我妈忙前忙后,特意让保姆刘姨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一行人忙活,不一会就看到我妈领着个脏兮兮的女孩走上前,笑着介绍:小琬,这是妈妈的亲生女儿沈荨,我终于找到她了,以后她就是你姐姐了,快叫姐姐。
我沉默看着眼前拘谨的女生,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恐慌和厌烦。
作为沈家独女,十多年里我几乎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过得顺风顺水。
如今凭空多了个姐姐,而自己还是个假千金,霸占人家身份多年,任谁得知真相都不会开心的。
见我冷脸不应,我妈有些不悦,转身带着沈荨离开了。
一整天我几乎都是在被家里所有人漠视的情况下度过的,心里烦闷至极。
于是吃完饭后,我果断开上跑车,来到了喜欢多年的人家里。
周泽斐慢条斯理的走下楼,见我不开心,挑挑眉,散漫道:一不开心你就来我家里,以后结婚了也要这样耍小孩脾气?
是了,再过几天就是我和周泽斐的订婚宴。
我们两家是世交,毕业后就在双方长辈的支持下进行联姻。
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情就好了不少。
于是我抱在周泽斐身上不撒手,装作不经意间问道:你会不会有抛弃我的那一天?
周泽斐眉眼很淡,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仍是像小时候那样哄我:怎么会,我答应过会爱你一辈子的。
这句话我当了真,没想到几天后就被疯狂打脸。
2由于沈荨脾气古怪,和我极为不和,我俩见面不是吵就是阴阳怪气。
而我妈兴许是心疼亲生女儿多年受苦,不分对错,就将所有事怪罪到我头上。
严重的那次,我妈甚至为了相认几天的女儿,动手打我。
也正是动手的那一次,才让我真正明白,自己早就不是父母心中的宝贝了。
也许是亲情受挫,我开始想逃避现实,隐隐期待订婚宴到来的那一天。
我想和周泽斐幸福的过一辈子,至于沈家,他们容不下我,就留给自己在意的女儿吧。
订婚宴如期而至,我打扮精致,穿着抹胸黑色晚礼服,在众宾客的期待中缓缓走入大厅。
这几天我妈彻底不愿意理我了,以至于这样意义非凡的时刻,她还要缺席。
周泽斐冲我笑笑,走上前牵住我的手,还未落下一吻,大门被人拉开。
我妈和我爸牵着沈荨缓缓走入众人视野,高兴得意的为他们介绍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
我站在角落里,看着我妈满脸的柔情以及沈荨幸福的模样。
这时,不知是谁嗤笑了一声,将矛头对向我:那这样说,沈琬不就是以假乱真的赝品咯!
哎呀,沈琬真是命好,享受了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又攀上周家这根高枝。
假的就是假的,身份低贱是事实。
众人小声的哄笑起来,周家长辈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而我妈仍不在意这些。
我抿紧了唇,抬头看向周泽斐,发现他面色不虞,却在看见沈荨后立马转变态度。
周泽斐表情错愕,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像是找到了什么经年不见的宝贝。
他不受控制的走上前,手无意识抬起,笑了声:阿荨?
是碧海湾的阿荨,你找到你亲生父母了?
沈荨眼里同样有惊讶,转而变成惊喜,一把抱住周泽斐的脖子,喜极而泣:斐哥,是我啊,没想到八年后又见到了你!
俩人紧紧搂抱在一起,动作亲昵,看呆了一众宾客。
所有人的目光都留在周泽斐二人身上,包括我的父母和周家长辈,全然忘了这是我的订婚宴。
而我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静静看着眼前一切,看着喜欢多年的男人和自己少时的白月光相认。
我看着双方长辈的交头接耳,以及周母鄙夷嫌弃的眼神,心凉了个彻底。
一场订婚宴被当众取消,毫无征兆的。
大厅后台,周母开门见山的说我这个赝品不合适,然后将一张价值五千万的支票扔在我身上。
小琬,沈家那边的人已经不认可你了,既然你的身份是假的,这场婚事也作罢,别怪伯母心狠。
这张支票就当补偿了,别再来纠缠泽斐。
3我看着如此现实的一张支票,简直要被气笑了。
从周母口中得知,我妈打算全身心的将集团所有资源放在沈荨手上,包括我即将结束的工程计划。
我被彻底抛弃了,某种方面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周母不耐烦的时候,我弯下腰,捡起了那张薄薄的支票,哼笑道:好啊,反正我也不稀罕什么周泽斐。
我跟他不过是玩玩而已。
这话言不由衷,大概是为了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自尊。
却没成想,被身后走过来的人听个正着。
沈琬,没想到你果然如沈夫人说的那样,自私冷漠,算我看错了你。
周泽斐拧起好看的眉眼,说话却像带着刀子似的。
似乎热脸贴冷屁股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竟对此不意外。
想到周泽斐见到沈荨时的激动和欣喜,我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真心付出都是喂了狗。
可再怎么样也不能跟钱过不去,毕竟我妈那边肯定是不再管我了。
以后是走是留,我都需要一笔钱。
周泽斐,我同样的,也看错了你。
我回身望向一旁的男人,笑得眼角湿润,却仍是不甘示弱。
周泽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显然是被我气到了。
就在这时,沈荨找了过来,看见我们在吵架后,立马靠过来劝和:斐哥,我们别管她了,你说好要带我参观你家的,快带我去吧!
沈荨弯起好看的月牙眼,笑得格外温柔,惹得周泽斐都松动不少,笑着说:好,我带你去。
4回到家后,我妈见我回来便喊了一声,被我直接无视,气得骂一句:沈琬,你越来越没规矩了!
来到三楼,我看见沈荨穿着我的同款丝质睡衣,模样得意道:沈琬,被冷漠对待不好受吧,你顶替我的身份,享受了那么多年的好处,如今也该我享受了。
对了,妈妈已经和周家那边商量好,准备之后安排我和斐哥的婚事了,你这个假千金也该退场了。
我听着这些赤裸裸的挑衅,丝毫没有生气,反而走上前回应:那又如何?
我照样是沈家宠了二十年的女儿。
沈荨见我硬气,忍不住笑着嘲讽:斐哥可是当我面说你的感情一文不值呢。
似乎是触到了逆鳞,我立马揪住沈荨的衣领警告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她夸张大叫。
下一秒我妈跑上楼看见这一切,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生气道:沈琬,你给我离开这个家!
当晚,我妈就联系财务那边冻结了我所有的银行卡,不打算给我活路。
不过我也不在意了,与其整天面对沈荨的挑衅,倒不如走个干净。
离家后,我来到了闺蜜家短住,肆意发泄自己的情绪,哭花了整张脸。
闺蜜谭颖看不过去,生气劝道:你这样有什么用,还不如我带你去好好发泄!
说着,谭颖将我拽去了本市最大的夜色酒吧。
5酒吧灯光摇曳,音乐嘈杂,确实是个好发泄的地方。
在我喝了三瓶酒后,谭颖还是忍不住劝我:沈家人心里已经没你了,周泽斐那个混球更是为了所谓的白月光变心,你又何必为他们难受?
难受?
谁说我为这群人难受了,我只是想发泄心中的不爽。
兴许是酒意催人胆,暗色沙发上,我竟看到了一个和周泽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冷冷注视我。
我看清了他眼里的鄙夷,似乎在说你果然如此。
可我明明什么都还没做,这种想法让我感到气愤。
于是,我拉过一旁送酒的服务生,挑逗似的摸了摸他的下巴,诱惑道:知道接吻什么感觉吗?
服务生吓懵了,愣愣的摇头,下一秒就被我亲在嘴角。
突然,远处卡座传来了酒瓶碎掉的声音,吓得我一激灵。
再之后是混乱的拉扯,动作间,我被一人大力拉到外面。
周泽斐冷着脸怒视我,说的话极为难听:沈琬,你可真会丢人现眼。
酒劲退了许多,我看着眼前一张熟悉的俊脸,只觉得心里难受至极。
仿佛被人拿着密密麻麻的针头扎在心间,又涩又疼,说不出话。
周泽斐见状又说了许多,提到最多的还是沈荨。
我不想再听别人的名字,于是用力的堵住周泽斐的嘴,结果被嫌弃的躲开。
沈琬,你真让我恶心。
言尽于此,心里的那份依恋彻底荡然无存。
我扯了扯嘴角,无声看了周泽斐一眼,转身离开。
凌晨两点,我在车上挑了一张飞往国外的机票。
好巧不巧的,遇上了半道冲过来的绑匪。
他们把我当成沈荨绑架了。
6昏暗的废弃工厂内,我被死死绑在椅子上,旁边扔了两包似真似假的炸弹。
老实话,我现在对生死有种无所谓感,但还是隐隐期待沈家或者周泽斐过来救我。
事发突然,两个绑匪打了好几通电话要钱,可都无果。
只因真千金沈荨就在沈家大别墅内,而我只是个冒牌的。
其中一个绑匪踹了我一脚,骂骂咧咧道:死丫头,居然敢骗我们,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打电话摇人救你。
我们要的不多,也就一千万。
喝了酒后,我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可还是很清醒。
不想就这么死了,我勉为其难的给周泽斐打去了电话。
不过几秒,那边便接通了。
沈琬,我说过,我不想再看见你。
我咽了咽口水,有些干巴道:周泽斐,我被绑架了,他们要一千万,不然撕票,救一下呗。
那边沉默许久,突然笑着说:沈琬,你觉得你的生死对我很重要吗?
别再跟我玩这一套了。
我不再说话了,心里泛出苦水,说不上的绝望与难受。
其中一个绑匪受不了了,大骂着要钱,结果直接被周泽斐挂断了电话。
见两边都要不到钱,他们便决定打我一顿,让我自己想办法交钱。
棍子一下下砸在我身上,我感受到巨大的痛苦,浑身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没钱。
我说出最后一句话,下一秒被人用椅子砸晕。
四个小时过后,我躺在空地上,终于被好心人救下来。
好在都是皮外伤,并不致命,可这一次确实将我打醒了。
我没想到这种生死攸关的重要时刻,竟没有一个人信我,愿意救我。
他们宁愿将所有心思放在刚回家不久的沈荨身上,自然巴不得我快点消失。
一时间,我不知该说他们冷血还是偏心。
在医院简单包扎后,我坐在窗前发了好久的呆,直到四肢麻木。
最后我发了一条决定离开的朋友圈,然后拿着五千万支票,头也不回的飞往国外。
没关系,我沈琬离了谁都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