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翊崔奎的现代都市小说《穿越:开局杀穿镇抚司上司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七号写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是沈翊崔奎的古代言情《穿越:开局杀穿镇抚司上司》,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古代言情,作者“七号写手”所著,主要讲述的是:我穿越而来,成了镇抚司的一名皂卒,开局就杀了自己的上司,叛出镇抚司。这里的世界很乱,大派隐宗入世行走,和尚道士江湖浪迹,更有蛮子妖女,异族魔教浑水摸鱼。而我压根不怕,意外获得有武道通神系统,诛杀敌寇便能获得潜修时间。既然如此,就让我杀出个朗朗乾坤!...
《穿越:开局杀穿镇抚司上司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除了犹如猛虎下山的崔奎,周围丛林亦是人影绰绰,呈包围之势朝着沈翊步步紧逼。
沈翊毫不犹豫立即转身便跑。
他没有练过轻功,此刻只是运转内力灌注双足,朝着山林深处疾奔。
每每踏地,沈翊腿部肌肉便瞬间鼓胀,留下一个浅浅的足印,身形更是犹如离弦之箭,瞬间蹿出数丈。
他身后一众追击的镇抚司很快便出现前后差别,没入流和没练过轻功的皂卒率先被甩开。
几息之后,入流却没练过轻功的玄衣卫也渐渐跟不上,只能看着前方的人影越来越远。
紧咬在沈翊之后的,除了手持阔刀的崔奎,便是几名跨入江湖三流的玄衣,或者轻功不错的入流好手。
其中,速度最快的是崔奎。
他虽然身材魁梧,身形却异常灵活和敏捷,一步跨出,竟能横掠数丈不落。
俨然有一门相对高明的轻功身法。
崔奎后发先至,再有几步便追到了沈翊身后,他眼中泛起冷意,阔刀已经随时准备收取沈翊的人头。
剩余的两名入了三流的玄衣和两名轻功好手,他们速度比起崔奎稍弱,但也能勉强跟上,以应不测。
夕阳落于山下。
树林晦暗。
为了保持奔逃速度不减,沈翊横刀开路,以内力护住关键,撞破丛林灌木层层树枝落叶。
身上的布衣顷刻就被刮得破破烂烂。
身后的追击之人,除了崔奎的眼神好一些,能够依靠身法避让一二,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被树枝刮得咿呀乱叫。
吃到苦头后,个别人因为少了搏命奔逃的果敢,追击速度又进一步下降。
忽然,沈翊看到前方隐隐有连片的火光闪烁,眼眸微微眯起。
一道严正的呵斥从火光处传来。
“何人奔行!”
“镇抚司在此办案,来者止步!”
沈翊没有犹豫。
立刻调转了方向,转而朝着北边掠去。
跟在后面的崔奎破口大骂:
“煞笔,大半夜谁在丛林里疾驰,当然是通缉犯啊!给我一起围了他!”
带队的校尉恍然醒觉。
立即呼喝身后的校尉皂卒,跟在崔奎身后,追着沈翊往山上跑。
沈翊在心中默默计数,从遭遇镇抚司之后,包括崔奎在内,已经遭遇四波人马。
出城缉拿的镇抚司应当已经全部上山,将他往山上逼迫。
身后的丛林里沙沙作响。
崔奎已经近在咫尺。
是时候了。
沈翊心念一动,将刚刚斩敌获得的两年零四个月尽数灌注于破阵心诀残篇!
潜修第一年,你继续将心神专注于破阵心诀残篇的参悟与修行,坚信持之以恒。
潜修第二年,你坚持不懈地开拓,体内经脉贯通如河域里的水系密布,内力流淌运转,形成一个更大的周天,你的破阵心诀达到大成境界。
又经过了四个月,你彻底将大成境界的破阵心诀残篇巩固,内力充盈,神气完满,你的修为踏入江湖二流。
宿主沈翊
修为二流
武学斩风刀法(圆满),错骨手(入门),破阵心诀残篇(大成)
绝技听风斩
潜修无
沈翊眼眸瞬息一变。
他只觉得眼前不再是树影重重的晦暗,他的眼力明显得到极大程度的提升。
甚至凝神之下。
能看到黑夜里的树叶上的脉络。
耳中接受到的声音也愈发清晰,除了丛林里自然的天籁,便是身后越来越急促的风声呼啸。
那是崔奎近在咫尺。
其他的追兵。
已经被两人甩出一大截的距离。
而在前方。
沈翊隐隐听到传来哗哗的流水溅落之声,两侧树丛渐渐稀疏,山路开阔。
一处断崖赫然出现。
一条湍急的瀑布在山侧高崖从天而降,坠入万丈深渊,在月光映照下,宛如一条银色玉带垂落。
如此美景,沈翊而后传来一阵狂笑:
“沈翊,你已无路可逃!”
“为我贲儿赔命吧!”
崔奎足尖一点,身形凌空一翻,手中阔刀呼喝横斩,仿佛撕裂空气一般,发出刺耳尖啸。
“寒月沉江!”
沈翊嘴角微微勾起,身形腾空,横刀锵然出鞘,身形倒转之时,挥刀迎向。
这一刀仿佛搅动漫天月光,在刀刃上闪烁,倒悬横斩,宛如江月一色,一线横贯。
同样是,“寒月沉江!”
崔奎一双豹眼骤然圆瞪!
这怎么可能?
同样是斩风刀!甚至是相同的刀招!
沈翊以如此刁钻的姿势出刀。
竟能做到出刀无迹可寻,浑然天成,几乎找不到任何瑕疵!
而且,沈翊的横刀后发先至。
一刀斩在崔奎刀劲行至半途的薄弱处!
铛!看着有数十斤重的阔刀,竟被沈翊这看似轻飘飘的一刀荡到一边。
崔奎身形被震退半步,神情骇然:
“你的刀法究竟练到了什么境界!”
“还有你的内功也远超预计,恐怕早就开始暗中潜入贲儿房中,偷练破阵心诀了吧!”
他的声音满含愤怒,自以为识破真相:
“是不是贲儿昨日识破你的鬼祟行径,你才对他痛下杀手!”
沈翊歪了歪头,横刀斜指:
“?”
“牛贲残暴不仁,虐杀清水巷女妓的事,你是半点儿不提?”
沈翊神色平静,单掌抚过雪亮刀刃:
“我没你们那么多鬼域心思,我杀牛贲,纯粹是因为看他不爽。”
锵!
刀锋直指崔奎。
沈翊眼眸泛着冷色:
“我现在杀你,也同样是因为看你不爽!”
崔奎暴喝一声:
“狂妄!”
阔刀一挺。
崔奎双手持刀,斗牛般猛进一步,宛如搅动巨浪的力士,向着沈翊斜挑而上。
刀锋宛如挑起波涛巨浪,向沈翊轰然袭来,这已经不是斩风刀法。
而是另一门兵家的“沧浪刀法”。
讲究以势压人,刀出如狂浪席卷连绵不绝。
然而,浪势未起。
一道极快的刀光已经斜斜搅入沧浪之末,发出一阵急促的交击声,而后刀势一收,又猛地以抽刀之势斜斩。
千钧刀势,“抽刀断水”!
崔奎挥出的如浪般的刀影戛然而止,一柄横刀将他的阔刀压下。
沈翊的眼眸宛如冰冷的刀锋,刺入崔奎的灵魂,手中横刀更是如风急转。
几乎没有停滞地掠过崔奎的咽喉,血雾弥漫,如夜风低诉。
“你,你的刀法……”
“难道已经大成?!”
崔奎的表情透着难以置信。
整个南城卫所,包括他在内,就没有刀法如此神乎其技之人……
当然,除了沈翊。
沈翊横刀一甩,将血迹甩落。
“不,是圆满。”
咚,崔奎直挺摔落,死不瞑目。
沈翊长吁一口气,这下终于念头通达。
斩杀二流武者,奖励潜修时间,三年零两个月
两名皂卒,两名玄衣卫。
沈翊从他们身上总共摸出四两银子,三个馒头,两张面饼,还有两副金疮药。
没什么好东西。
不过倒是能补充一下沈翊稀缺的生存物资。
毕竟他只是个刚刚入门的武者,不是餐风饮露的仙人,不仅需要水,更需要食物补充体力。
若是时间充裕。
他倒是想猎一只野物补充一下气血,若只是光吃干粮,同样会让他精气神渐渐衰弱。
不过,沈翊的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
这几人肯定在沿途留下标记,镇抚司恐怕很快就会到了。
动身之前,沈翊刚刚击杀了两名入流武者,潜修时间又积累了两年零五个月。
当下,内力和刀法是他所倚仗的最重要的手段,他先选择先以一年时间灌注内功修行。
他在山洞里潜修破阵心诀的时候,已经有一种修为将欲突破而未破的感觉。
此时正该乘胜追击,借助破阵心诀的激荡之意,一举踏破万千阻隔。
你潜心修行破阵心诀残篇一个月的时间,于丹田内不断凝炼和积蓄内力,为突破瓶颈而作准备。
五个月的潜心修行,让你在精气神都达到
了鼎盛状态,你开始尝试冲击阻塞的经脉,但你的经脉比想象中更加顽固,你只能宛如愚公搬山一样,一点点凿开阻塞。
又经过了八个月的时间,你仍然运功不辍,并对日夜摸索的破阵残篇又有新的体会,你精诚所至,内力如洪流倾泻,终于一蹴而就,经脉贯通,构建小周天循环,你的破阵心诀残篇达到登堂境界。
潜修结束,沈翊感觉自己丹田积蓄的内力再次扩大,从一个小水潭变成了一个池塘。
只需心念一动,激流震荡,内力便能贯通四肢百骸,平添莫然沛力。
宿主沈翊
修为三流
武学斩风刀法(大成),擒拿手(入门),破阵心诀残篇(登堂)
潜修剩余1年零5个月
沈翊心中微微振奋,他终于迈过了入流阶段,正式踏入了江湖三流的行列。
至此,沈翊对外也是可以称自己为三流高手,这虽然不算好听……
但确确实实已经高人一等。
沈翊轻握拳头。
发出一阵轻微的脆响,
没有犹豫,沈翊又将剩余的潜修时间灌注至刀法的修行,下一秒,潜修便已然开始:
你的斩风刀法已经大成,但你仍觉得仍有进步的空间,却是苦思冥想不得要领,你只能每日练刀,风雨不辍。
经过八个月的潜心修炼,你对斩风刀法的刀招已经烂熟于心,一刀一式不渐渐再拘泥于出招的形式,你开始陷入深深的思索。
一年的时间,你渐渐有所明悟,或许可以将刀法化有念为无念,有意而行总会被感知,无意而动才是方为上乘,你认定这或许是你努力的方向。
一年又五个月,你不再练刀,只是捧着横刀陷入冥想,在冥想中感受斩风刀法的每一招的轨迹以及其刀法的源头。
让这刀化作拦江的满月,北境的狼烟,凌厉的朔风,天山的冰雪,你仿佛化身为刀,跟着神威将军金戈铁马,踏遍万里山河……
潜修完毕。
沈翊缓缓睁开眼睛,还差一点。
他此刻对斩风刀的领悟更上一层楼,虽然还停留在大成阶段,但距离圆满只有一线之隔。
沈翊此刻的刀。
与方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即便是孙林和马成复生并肩子上,这次沈翊不靠皂卒的尸体吸引注意力。
也能在三招之内,取了两人性命。
毕竟即使在整个东郡镇抚司,小旗官以下的玄衣卫,能沉下心来潜修斩风刀法至大成的人,可谓是凤毛麟角,所以孙林才惊讶,沈翊如此天赋,竟会一直在卫所徘徊。
沈翊单手搭上刀柄,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仿佛与刀的联系都变得更加密切。
此时,朝阳已然升起。
天光大亮,沈翊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的朝露清新,遂大踏步沿着山麓继续前行。
……
沈翊走后不久。
一只十余人队伍出现在山洞门口,三名玄衣带头,十二名皂衣随后。
为首着一身玄衣银鹤,领口绣一道云纹,表明这是一名镇抚司小旗官。
此人相貌粗犷,满面虬髯。
有一种不怒自威的仪态。
若是沈翊在此,恐怕当场就会认出,这位就是主管南城卫所的,牛贲的舅舅,崔奎。
因沈翊是从南城卫所叛出,崔奎特向郡司争取了本次捉拿要犯的权力。
可自由调动四城卫所的一十八名玄衣校尉和近百名皂卒,对沈翊进行围追。
他接到孙林遣回的皂卒报信。
知道了沈翊从北城门逃遁,当即召集所有校尉皂卒向北面合围。
他自己则带领一队人马,沿着孙林马成留下的标记,一路追踪至此。
只不过崔奎看着地上横亘着的四具尸体,顿时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他们还是来晚了。
崔奎身旁的玄衣校尉和皂卒行动迅速,立刻搜查山洞和检查四具尸体。
少顷,校尉便来到近前汇报:
“回禀小旗。”
“四人皆死于刀伤,干粮和钱财都被掠走,此人刀法狠厉,定是那恶贼沈翊。”
崔奎内心吃惊。
且不说两名皂卒,他可是看到了孙林和马成两具身穿玄衣的尸体。
能穿上玄衣的人,必然是入流高手。
这沈翊对上两名入流高手还能反杀?他怎么从来没听过自己下辖的卫所有这号人物?
崔奎吃惊归吃惊。
但他仍然胸有成竹。
更凶更恶的贼人,崔奎也不是没见过,但是镇抚司人多势众,又是成体系的传承。
远非这些闲散江湖人可比。
最关键的是,而崔奎膝下无子,一直将牛贲当作亲生儿子对待。
不仅在卫所里对其宠溺有加,还私自将镇抚司所传心诀留给牛贲去练。
更给他修了一处机关暗门来保存秘籍。
只是如今牛贲被杀。
内功秘籍恐怕也落到沈翊的手中
他说什么也要将沈翊捉拿归案,将那诏狱里七十二道刑罚依次在沈翊身上试个通透。
让他体会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小旗大人!”
“那边发现脚印,当是贼人杀人越货之后,逃遁进山”,另一名玄衣卫从四周勘探返回。
崔奎一挥手:
“放令箭!让兄弟们朝我们的围拢,我们继续沿途追踪!”
“崔小旗死了!”
一名紧追而来的玄衣双手抱头,惊恐嚎叫,尖叫声顷刻间响彻丛林。
紧接着。
成群结队的人马犹如江潮般,密密麻麻地涌上山崖,有人高声喝道:“为崔小旗报仇!”
“快用箭!乱箭射杀!”
在不知是谁的提醒下,一众皂卒校尉齐齐张弓搭箭,咻的一声齐响。
密集的箭矢化作漫天箭雨。
朝着沈翊疾坠而落。
甚至连确认崔奎的死活都没有,仿佛就这么一嗓子,众人全都认定他死了。
当然,他确实死透了。
在箭雨降临之前,沈翊眼疾手快,一把将崔奎的尸体拎起挡在身前。
一轮箭雨过后。
崔奎就变成了一只刺猬。
沈翊顿觉镇抚司愈发可笑。
他拎着崔奎的尸体,旋身一掷,好似投铅球一般,将崔奎投掷向远处的重重人影。
惊起一阵兵荒马乱。
沈翊转身向着山崖边掠去。
他运转内力,朗声吟道:
“镇抚司,真是令人失望透顶!”
“他日,江湖再见!”
话音落罢,在一众追兵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沈翊纵身跃入一旁湍急的瀑布之中。
一众玄衣校尉疾追而来,站在悬崖边上探望,只见下方瀑布飞流,银月引路。
一条长河蜿蜒如龙。
沿着山涧向北流淌而去。
水雾蒸腾,星夜茫茫,又怎还能寻到沈翊的一星半影。
只剩下那声“江湖再见”……
仍然缭绕在众人耳畔。
……
山崖边上。
只有一众玄衣卫沉默地为崔奎收敛尸体,一部分仍在望着飞瀑湍急怔怔失神。
“他这样会摔死吗?”
有人啧啧两声,毕竟那瀑布湍急,断崖距离崖底河流足有百丈之高。
一旦河底太浅,或是沈翊被流水撞晕,或者干脆撞在瀑布下的岩石上,铁定会生死当场。
“走吧,到崖底瀑布搜寻。”
“若是不见尸体,那就真正让他逃脱了……”
……
而沈翊从断崖一跃而下。
眨眼便没入激荡飞瀑水流之中。
猝不及防的巨大水浪将沈翊浇了个透心凉,巨大的水流冲击将其砸得有些头晕目眩。
沈翊刚刚在崖上的潇洒豪迈,顷刻间荡然无存,变成了一只落汤鸡。
其身形更是犹如陨石般,朝着崖底疾速坠落。
沈翊立即在飞瀑中调整姿势,破阵心诀调动内功充斥四肢百骸,让他有余握住刀柄。
两个呼吸过后。
瀑布落在湍急的水潭溅起洋洋洒洒的浪花,宛如漫天的白雪。
沈翊单掌握住刀柄。
内力凝转,与刀刃汇聚。
继而猛然出鞘。
锵!
刀光乍现,一股浑厚刀劲宛如山岳朝着河面压去,一式“中流砥柱”,河面轰然炸起一片水花!
借着刀劲的反冲之力,沈翊身形凌空一翻,终于卸掉高崖坠落的巨力。
以一个不算太标准的姿势钻进河流,顺着河流飘荡,迅速流向远方。
自此游鱼入海,潜龙出渊!
……
过了一阵子,镇抚司的一众人影姗姗来迟,出现在崖底两旁的狭岸。
一眼望去,除了白浪腾舞,水汽迷蒙,全无他物,更不用说什么沈翊的尸体了。
终于,有人叹息一声:
“什么都没有,他应该跑了……”
有人愤愤不平:
“若非崔小旗将把守河道的兄弟们也调至山上,这小子又怎会有可乘之机……”
当即又有人反驳:
“这或许本就是那贼子的设想呢……”
“他故意在这落霞山与我们纠缠,就是要将所有前来抓捕的人引到山上。”
“而后他便可顺着瀑布纵跃而下,脱出包围,毫无阻碍地走水路离开!”
立即有人恍然,拍着脑门附和:
“对啊,这叫什么来着?”
“声东击西?还是调虎离山?”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却只不过是事后漫谈,沈翊逃脱,崔奎死亡,已经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一众镇抚司收敛好崔奎和一众同僚的尸首,只得悻悻回转郡城。
深夜里。
镇抚司郡司。
曲青阳仍在挑灯处理公务,看着书桌上呈报的一封封信函,他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阵头大。
不仅是东郡。
青州之内皆是乱象丛生。
就不说那三五成群的盗匪,流窜村镇的流寇这类小角色。
单是让镇抚司感到头疼的。
就层出不穷地冒出来。
近处,有黑虎山的黑虎帮又肆虐乡县,更是霸占官道,劫掠郡内商队。
远处,九帮十八派联合成绿林之盟,称霸东郡以南的群山。
青州之内,更有流月湖的怒潮帮与长河江的巨鲸帮之间的冲突愈演愈烈。
严重影响流域内民生安稳。
其实,乱象频生也不是曲青阳头疼的点,真正让他头疼的是,这些帮派势力瓜分地盘。
镇抚司的影响力自是减弱。
而曲青阳此前凭借镇抚司的影响横征暴敛的灰色收入,也被硬生生分去了一块。
毕竟,他手下有一班子兄弟要养活。
他正想着怎么再薅点儿钱,给大家发点儿油水,忽然,一人在门外匆匆走来。
还未敲门,曲青阳轻咳一声道:
“出什么事儿了?”
“曲千户,昨日南城卫所有一名皂卒杀了同僚逃出城了,原本安排了小旗崔奎率校尉和皂卒出城追剿,但……”
“……崔奎也死了,那贼人还杀了不少玄衣校尉,然后跳江脱逃而去,大人这……”
曲青阳越听越是眉头紧皱,拂袖一挥。
房门无风自动,吱呀一声打开。
门口是一个身形瘦长的青衣执事,他手里举着一封信函。
“拿来。”
曲青阳的声音透着丝丝寒意。
青衣诚惶诚恐,立即快步走进来。
将手上的信函递给曲青阳。
曲青阳将信函打开,一抖信纸,一目十行,上面记录了沈翊残杀牛贲,叛出镇抚司,于落霞山突围的全过程。
当然,信上没有提清水巷女妓的任何信息,下面人知道曲青阳想看什么。
这种无关紧要的信息只会让他感觉厌烦。
看罢信件。
曲青阳冷哼一声:
“崔奎真是废物。”
“卫所里藏着一个二流高手,竟然一无所知,还被其反杀,镇抚司的脸真是丢光了。”
“将他的画像挂到通缉悬赏吧。”
“那些捉刀人会感兴趣的。”
“另外让王百户负责留意这个沈翊在江湖上的消息,若是发现,即刻缉拿归案。”
青衣低头应是:
“千户大人,这悬赏赏银?”
曲青阳眉头一挑:
“江湖二流,一般定多少。”
“百两以上。”
“那就定五百两吧。”
“毕竟是从镇抚司叛出去的,要尽快解决,不能堕了镇抚司的威名。”
东郡,郡城城南,清水巷。
有两道人影在巷子里徘徊。
两人皆是一身皂衣,腰配雁翎刀,这是东郡镇抚司皂卒的制式装扮。
巷子里就一家小院。
院子里隐约断续传出女子的娇声魅语。
院外的门口,一名皂卒小声抱怨:
“艹,老大和许平那个混蛋怎么还不开始?!老子听得也心痒痒啊。”
他看向门口另一名皂卒,眼眸一寒。
一手扶着帽子,一手把着刀柄,伸腿虚蹬了一脚,骂骂咧咧道:
“煞笔沈翊,别特么给老子摆一副臭脸。老子搞不了女人,还特么揍不了你?!”
唤作沈翊的皂卒稍稍往后一躲。
让过对方的蹬踹。
一言不发,只是站远了些。
他双手环抱着手臂,斜靠在墙壁上,整个人完全融入了阴影中。
“艹,算你识相!”
“知道老子看你心烦!”
“真不知道老大为什么非要带着你!”
皂卒小声嘀咕。
又接连喷了不少含草量极高的垃圾话。
听着这些刺耳难听的话语,沈翊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紧紧抿着嘴。
这样的折辱谩骂。
这半个月来,他已经听了太多次。
沈翊常常在想。
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竟然穿越到这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世道。
半个月前。
沈翊魂穿而来,吸收了原主记忆之后,明白了他的身份是一个镇抚司最低级的皂卒。
按照正常的发展,
这其实是个不错的身份。
算的上国家体制编外人员,又旱涝保收。
尤其是在当下皇帝病危无子后继,藩王割据的将乱之世,镇抚司定是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
沈翊至少有一棵大树可以稍微靠上一靠。
然而,现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在原主的记忆中。
沈翊是一个孤儿,父母双亡。
父亲死前花光全部的积蓄,给他买了这个皂卒的差事,想保儿子后半辈子安稳。
但这样的背景在其他的皂卒眼里,就是没有靠山,是可以任人欺凌霸凌的对象。
最直接的,沈翊就饱受他的当头上司,校尉牛贲的霸凌之苦。
口舌辱骂已是家常便饭,隔三差五还要被当沙袋挨打,让牛贲和他的狗腿子们取乐。
沈翊不是没有想过反抗。
但牛贲在镇抚司有关系,他自己也是校尉,算是正式入了镇抚司的名册。
而他的舅舅叫崔奎,是镇抚司小旗官。
玄衣卫小旗官,对他们这些底层皂卒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
一言便能将沈翊开除镇抚司,开除之后,再随手杀了,丢在乱葬岗也无人过问的。
毕竟在这盗匪横行的世道里。
多的是无人问津的路人遗骸。
刚穿越时候的沈翊也几乎忍不了,被欺凌挨揍的时候,他无数次都想暴起拼命。
但可惜。
沈翊的练武资质也一般。
镇抚司授予的一套斩风刀,一套错骨手,他都练得刚刚入门,不得要领。
不是牛贲的对手。
更别说,他随时随地带着两个狗腿子在身侧,沈翊更是没有暗中偷袭的机会。
他便一直拼命忍着。
哪怕觉得这种世道不如死了了事。
也要找机会拉个垫背的!
然而,忍耐本就是一种折磨。
牛贲这样恶劣的人,自然不会只对沈翊为恶。
校尉皂卒之责,本是镇街巡守,护佑一方平安,然而牛贲却是成了南城辖区里的恶霸。
欺凌百姓,横行无忌。
这半个月来,有好几次,牛贲在街上欺凌百姓,调戏良家,沈翊都看得怒火中烧。
却反而被牛贲两个狗腿子许平和刘放发现,狠狠地揍了一顿,好几天都爬不起来。
而牛贲发现沈翊身怀厌恶之意后,不知是出于恶趣味,还是有什么变态心理。
后来他出门都要将沈翊带在身边,尤其是鱼肉乡邻,欺凌他人的时候,非要沈翊在场。
仿佛能从中得到什么扭曲的快感。
今天,牛贲说要来清水巷玩女人,又要带上沈翊,最好还要让沈翊在外面听他们的声音。
沈翊还是忍了。
最起码和欺男霸女比起来,在这时代里,花钱找女人已经算是十分正常的行为了。
只不过,之前牛贲都是去怡春楼夜宿,那里虽然算不上多高端,但也多少有点儿格调。
不像这清水巷。
姑娘的成色不仅差了一筹。
也没什么才艺或者情调。
多是平民百姓来消遣,一般就是进去直接脱裤子办事,完事儿就走。
沈翊在外听着里面的声音持续了一会儿,估摸着快开始了。
只不过,这次牛贲还叫了许平一起,算是创新之举,但是没带刘放。
故而,刚刚刘放才拿沈翊撒气。
正当沈翊靠在墙上闭目养神之时,屋子里的淫声浪语忽然语调一变,变得极度惊恐!
沈翊双眸猛地睁开。
他凝神细听。
隐约听到屋子里传来女人惊惶失措的声音:
“牛爷,牛爷……”
“这鞭子……”
“您要干嘛?!”
紧接着,一个声音很粗,伴随淫笑的声音响起:“嘿嘿,你说我要干嘛……”
“我要是不玩点儿特别的,我干嘛放下身段来这清水巷啊?”
说罢,一声脆响。
屋子里传来一声凄厉惨叫,这声音极具穿透力。
在黑夜里尤为明显。
“许平你个煞笔,找块布堵住她的嘴啊!”
“叫那么大声,招来人怎么办?!”
不过这清水巷附近就没有正经人家,别人即便听到惨叫,也只会暗叹一句玩得真大。
屋子里面,立刻传来一阵叮铃咣当的家具碰撞声、扇巴掌声和咒骂声。
继而又连连传来隐隐脆响,牛贲的狂笑以及女人痛苦的呜呜咽。
而站在院外的沈翊。
此刻眼中的怒火已经熊熊燃烧。
无论他怎么攥紧拳头掐自己的手掌,都仿佛压抑不住这从心底迸发的怒火!
牛贲这个畜牲!
这是要玩死人的节奏啊!
他朝着门口靠近了几步,看着一脸兴奋地抓耳挠腮的刘放不断小声抱怨:
“艹,老大玩这么刺激的竟然带许平不带我,不行啊,一会儿怎么该换我进去耍耍!”
他余光瞥到沈翊靠近。
此时月光被乌云遮盖,看不清沈翊阴沉如水的面色,刘放不耐烦地摆摆手:
“怎么?你也开窍了吗?跪下来求求老大,说不定能让你喝口汤开开荤,嘿嘿……”
“牛贲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
沈翊冰冷的声音传入刘放的耳中,刘放咧嘴的淫笑逐渐收敛,眯起眼睛看了过来。
“清水巷的女人哪个不是没人要的贱货,今天在这儿玩死了,明天乱葬岗一丢,谁管?”
“你要出头?是想找死吗?”
刘放的话放在这糟烂的时代不无道理,但沈翊却是从现代穿越而来,他已经忍不了!
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这时,牛贲的声音再度从院里传出。
“许平,将她吊起来。”
“给你这个。”
“记得留口气一会儿让刘放进来爽一爽,还得让沈翊那个煞笔看着,哈哈哈。”
刘放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嘿。
老大还是想着咱的!
然而,沈翊却骤然身形暴起,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
大不了一死而已,老子特么的不忍了!
铿锵一声,长刀出鞘!
可惜。
秦江河自顾不暇。
他虽有后天境界的修为,战斗经验又丰富。
但毕竟身受重伤。
一身战力发挥受限,刚刚一被沈翊甩到岸上,他立即转头就跑。
这不是他不讲义气。
而是以他现在的状态,面对当下的危局。
跑得越快,对沈翊和他都好。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巨鲸帮的安排,他身后不仅有两鬼跃上堤岸,持刀疾追而来。
前方。
竟也出现一黑一白两道人影。
秦江河心中一惊。
糟糕。
心念刚刚升起,一阵劲风已经呼啸而至。
两柄钢叉搅动两股气浪。
向沈翊旋劲而刺。
所过之处,荒草灌木都被锋锐的气劲拦腰斩断。
这是巨鲸帮夜叉分舵的核心战力。
黑白罗刹。
一男一女,既是情人,又是战友。
两人皆是一流修为。
相互配合,默契无间。
即使全盛时候的秦江河,一时半刻也奈何他们不得,更不用说是大残的状态。
秦江河身形骤然而止。
断刀顺势横斩。
不敢硬碰硬,使了个四两拨千斤的巧劲,想要拖延片刻。
然而,黑白罗刹似是早有预谋。
两股钢叉凝成的劲力。
一股刚猛无俦,一股阴柔刁钻。
饶是秦江河经验丰富,刀锋与两柄钢叉倏一接触,立即感到一阵漩涡般的劲力绞杀。
难受得想吐。
砰!
秦江河勉强借力一退。
脱出黑白罗刹的笼罩范围,向着旁边突围。
他的嘴角已经隐隐渗出鲜血。
原本正在恢复伤势身体,又一次雪上加霜。
“呵呵呵呵……”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
身形壮硕,举着钢叉的白衣悍妇,端着与她那身形极不相衬的声音,发出最后通牒:
“秦江河,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身形消瘦如柴的黑罗刹,则是低啸如鬼哭,阵阵魔音呼啸贯耳。
让秦江河真感觉一阵气血翻涌。
更令他绝望的是,身后一直追击的长河双鬼一脸狞笑,手持短刀锵锵而至。
左右皆被包夹。
他几乎没有任何生还的希望。
除非……
忽然,一道黑影疾如清风,势如闪电,身轻如羽,踏草而行。
刹那间。
沈翊后发而至。
一个呼吸就逼近了追击秦江河的长河双鬼。
人在半空。
沈翊心中起念。
将三年的潜修时间灌注拳脚。
你对错骨手勤修不辍,六式擒拿,六式散手完全融会贯通,进而能够推陈出新
你的错骨手踏入圆满之境,领悟绝技,错骨分筋
咔嚓!
沈翊眸光闪过一丝精芒。
双手一抖。
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筋骨齐鸣。
漫出层层叠叠的掌影。
双鬼何曾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更难以想象,沈翊既安然无恙……
那他们的两个兄弟……
思绪与人影一样如光影般纷乱。
电光火石之间。
沈翊已经与身前的精悍汉子交手数招。
沈翊连踏三步欺身。
汉子则是接连后退,苦苦招架。
沈翊双臂一展,拳影爪影,宛如狂风骤雨席卷,将汉子侵吞而没。
“错骨分筋。”
汉子浑身关节全都被卸了下来,瘫软倒地,发出一阵彻骨的惨叫。
手中短刀更是不知何时落入沈翊的手中。
铛!
荡向汉子脖颈的刀锋。
被另一柄堪堪挥至的短刀架住。
愤怒的咆哮在沈翊耳边响起:
“玛德,你找死!”
沈翊惋惜,终是双鬼相互照应,让他无法更进一步,而且他也不能贪功了。
秦江河已陷入危局。
他身形一荡,旋身掠向再度被黑白罗刹追上的秦江河,低声喝道:
沈翊挑了挑眉,不动声色道:
“刀法和拳脚,都会一些。”
秦江河没注意到沈翊的异常,继续道:
“我刚才看你抽刀而出,如臂指使,刀法自是很好,但是你这刀却不行。”
秦江河伸手示意。
沈翊毫不在意地将横刀扔给他。
锵。
横刀出鞘。
秦江河并指抚过刀身,仿佛是在搭脉诊断的大夫,而后手指落于刃尾处,屈指一弹。
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
“铁匠铺里的普通货色,刀锋有卷刃和豁口,我就不多说了,刚刚听其鸣音,有断续的异感,想来是内里已经产生裂痕。”
“若是以之与人对敌,反倒有可能被其所伤,小兄弟,你这刀,我建议还是弃之不用吧。”
秦江河从身边摸起他那把随身的深红刀柄的阔刀,径直丢给沈翊:
“你看看我这个。”
沈翊单手一伸,将阔刀抓在手中。
内劲一吐。
铿锵一声,阔刀震荡出鞘,宛如鱼跃龙门般,跃至半空。
“好内力!”
沈翊没理会秦江河的称赞,他的注意力被半空中的刀锋所吸引。
那是一柄三尺长的厚背阔刀,刀身沉金,在阳光下闪耀金芒。
其刀身仿佛从三分之二处齐齐断开。
只余断刀半截。
不过沈翊眼力很好。
他一眼就看出那不是断痕,而是这刀本就是一柄断刀,刀身在空中飞旋……
继而稳稳落入沈翊的掌中。
破阵内劲犹如江水倾泻。
沿着手臂贯通至刀身,通畅无阻,断刀更是发出一声嗡鸣,好似欢欣雀跃。
秦江河乐呵呵一笑:
“如何?”
沈翊不吝赞美:
“刀身厚重,锋若寒霜,灌注内力畅通无阻,能够最大程度激发刀芒,发挥刀法威能。”
“真是好刀!”
秦江河满意地点点头。
他眼眸中有着一丝得意:“那是自然,断刀堂之所以得名,就是因为这把断刀。”
沈翊眉头微微一挑,试探性问道:
“送给我?”
秦江河的笑容戛然而止。
不仅戛然而止,而且还僵在脸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寂静。
沈翊像是没有发现气氛诡异。
依旧对断刀爱不释手。
秦江河无奈道:
“小兄弟,你这性子还真像刀一样,句句切中我要害。”
“我确实想着给你换把刀。”
“但不是这把断刀。”
“这柄断刀是帮内花重金请神锻薛家铸造。”
“整个怒潮帮,一十三座堂口,各有一柄镇堂神兵,断刀正是断刀堂的镇堂象征。”
“唔。”
“所以是不能送我。”
沈翊总算还知道进退,明白对方的镇堂兵器,不可能就这么直愣愣地给他。
秦江河嘿然一笑:
“若是小兄弟喜欢。”
“不妨加入怒潮帮,将来统领一堂或是升入总舵,都有机会得赐神兵。”
沈翊将手中刀锋一扬。
探手将刀鞘飞掷而去。
铿锵一声。
刀鞘精准无误地将刀身吞没,继而划过一道抛物线,嗖的一声扎在秦江河跟前。
“入帮之事,之后再谈。”
沈翊将手上的兔肉细细嘬了个干净。
“吃饱的话,我们该上路了。”
秦江河感觉沈翊心有顾忌,貌似不太想和帮派扯上关系,便也不强求。
他双手拄着断刀站起身来。
“我随时可以走。”
此时已经下午。
沈翊和秦江河出了山神庙。
沿着山脉往清河下游方向而去。
断刀堂就坐落在清河与源江交汇冲击形成的平原上,并不隐秘,但有重阵把守。
两人虽是大致沿着河流方向。
但是仍在山间穿行。
如此方便遮蔽身形,即便遇到伏击,也容易逃脱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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