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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文大咖“路鲤”大大的完结小说《强嫁侯爷后,主母每天都在努力失宠》,是很多网友加入书单的一部古代言情,反转不断的剧情,以及主角裴今宴苏明妆讨喜的人设是本文成功的关键,详情:她本来是富家千金小姐,被年轻俊美的他英雄救美后,春心萌动,想以身相许,却惨被拒绝。后来,她耍了一个强买强卖的手段,嫁给了他!他,堂堂公国府侯爷,多少权贵夫人们的乘龙快婿,想不到就被绑了一段不想要的姻缘。……新婚夜,大写的尴尬!好在,她这个刁蛮大小姐的一场黄粱噩梦惊醒了梦中人的她自己。她自诩,不是富贵命,至少也没那么短命吧!为了不重蹈覆辙,她这位主母人淡如菊还“贤惠”,真香!...
主角:裴今宴苏明妆 更新:2024-11-11 13: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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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今宴苏明妆的现代都市小说《强嫁侯爷后,主母每天都在努力失宠后续》,由网络作家“路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网文大咖“路鲤”大大的完结小说《强嫁侯爷后,主母每天都在努力失宠》,是很多网友加入书单的一部古代言情,反转不断的剧情,以及主角裴今宴苏明妆讨喜的人设是本文成功的关键,详情:她本来是富家千金小姐,被年轻俊美的他英雄救美后,春心萌动,想以身相许,却惨被拒绝。后来,她耍了一个强买强卖的手段,嫁给了他!他,堂堂公国府侯爷,多少权贵夫人们的乘龙快婿,想不到就被绑了一段不想要的姻缘。……新婚夜,大写的尴尬!好在,她这个刁蛮大小姐的一场黄粱噩梦惊醒了梦中人的她自己。她自诩,不是富贵命,至少也没那么短命吧!为了不重蹈覆辙,她这位主母人淡如菊还“贤惠”,真香!...
苏明妆看着一双双红肿如桃的眼睛,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心思,“不告诉你们。”说着,还调皮地挤了挤眼睛。
“!!!”众人。
雅琴哭笑不得道,“小姐,您告诉奴婢嘛,奴婢真的太好奇了。”
云舒,“是啊,求求小姐了,奴婢给您磕头。”
苏明妆看着梦中,自己愧对的两名丫鬟,轻声道,“好吧,当初……是我一时不甘心,冤枉了裴将军。大婚那日我便后悔,因为现在不仅裴将军痛失幸福,连我自己的幸福……也作没了。
那天我想了很多,所以打算亡羊补牢。
北燕国律法,婚后一年才能和离,三年才能休妻。所以我打算这一年尽量弥补我的过失、为自己赎罪,一年后便请求裴将军与我和离。”
众人吃惊!
小姐竟想和离?小姐前些日子还死活要嫁进来呢,这才嫁进来一天就要和离?
苏明妆苦笑,“我是不是很作?我确实……太不应该了。”
王嬷嬷急忙道,“小姐切勿自责,小姐年纪还小,任性一些是应该的,谁打娘胎里就懂事?都是一点点学会的。”
雅琴等人也纷纷安慰,“是啊,是啊。”
苏明妆再次愧疚地看了众人一眼,之后用发誓一般的严肃口吻,“谢谢,这一次,我定不会负你们!只要我苏明妆在的一天,便会让你们衣食无忧!”
众人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因为……其实她们也没那么忠心,毕竟小姐确实任性跋扈、阴晴不定,从前动不动就打骂她们,他们背后也会偷偷说小姐坏话,埋怨小姐。
现在看起来忠心,是因为到了国公府,有了共同的敌人,不得不抱团。
“王嬷嬷,”苏明妆道,“拿五十两出来,你们按照等级,把银子分了吧。”
“啊?”众人震惊又暗喜。
苏明妆莞尔一笑,“未来一年,我要在国公府伏低做小,你们怕是也要生窝囊气,便拿这银子抓一些补品,养养身子。或者买一些好玩的东西,散散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等我们回学士府,有的是好日子过。”
“……”
众人惊呆在原地,之后不知谁带头哭了一鼻子,剩下的也嚎啕大哭,哭得更凶了。
苏明妆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怎么又哭了?她说错话了吗?果然,说话也是一门学问呐!
她和玉萱公主就不擅长说话,无论其他闺秀们聊得多融洽,只要她们两人加入,立刻便没人接话。
不仅不说话,还用眼神挤兑她们。
从前,她认为是因为闺秀们嫉妒她和玉萱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现在才醒悟,是单纯嫌弃她们说话难听罢了。
想到这,苏明妆懊恼地叹了口气,“王嬷嬷,要怎样,才能学会‘说话好听’呀?”
王嬷嬷急忙道,“小姐切勿妄自菲薄,小姐说话极好听呢。”
其他丫鬟也立刻点头如捣蒜。
“……”苏明妆。
苏明妆坐在软榻上,两只白瘦的小手支着下巴,思考这个问题要去问谁。
问丫鬟,肯定是问不出答案的。
问母亲怕是也问不出,她便是骂人,母亲都觉得她单纯可爱。
问玉萱公主?算了吧,公主比她还不会说话。
“王嬷嬷,给我找本书看吧。”人们不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吗?
王嬷嬷一愣,“啊,这……抱歉小姐,我们……没带书。”
苏明妆不解,“为什么?”
“……因为小姐从前最讨厌的便是看书,还说,要求在明珠院看不到一本书、一页纸,否则就要……不高兴。”
苏明妆这才尴尬地想起,自己从前不学无术——因为那梦的原因,她好似已经活了几十年,从前在学士府的生活,竟像上辈子一般。
“既然没有,就去买几本吧,”苏明妆道,“你们谁闲着,去一趟书铺买书,别报我们身份,只让掌柜的推荐几本,说适合女子看的便可。”
“是,小姐。”雅琴从王嬷嬷那领了银子,立刻匆匆去了。
苏明妆又问,“琴可带来了?没琴的话,可带了刺绣的针线、撑子?”
王嬷嬷急忙回答,“带了!带了!带琴了!”
心中想着——小姐终于长大了,竟然要学琴,如果夫人听见,一定高兴!回头就打发人回学士府,告诉夫人这个好消息……哦不对,明天小姐就要回门,就能见到夫人,不用专门递消息。
很快,一把崭新的琴,被取了来。
实际上,苏明妆在学士府是不弹琴的,从前被夫人劝着学会指法,勉强能弹两个曲子,就再也不肯碰琴。
如今出嫁带琴,也是为了个面子,告诉国公府的人:她们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下人们摆好了琴,苏明妆坐在琴凳上,一边抚摸着琴,脑海中一边又涌出梦中不堪回忆。
她急忙甩了甩头,制止自己不继续想,然后弹了首最简单《长相思》。
惊讶的发现,她竟还真弹了出来,
虽然短短的曲子被她弹得磕磕绊绊,错音频频,但好在完整。
而且她还惊讶的发现,一曲弹完,她竟还想继续弹,丝毫不疲倦。
她又把《长相思》弹了一遍,比上一次流利了很多,错音也少了。
之后她又弹第三遍,一边弹琴一边纳闷:弹琴这么有趣,她从前怎么会不喜欢呢?真是邪门。
那,从前她都玩什么?
好像每天和玉萱公主无所事事,要么逛街瞎买,要么马车游行,要么找个诗会、聚会,去给大家添堵,和大家吵架,看他们吵不过她们的样子。
现在转头一看,之前的十八年,活得竟那般空虚浮夸,还不如在家中看看书、弹弹曲。
一个时辰后。
雅琴赶了回来,因怕小姐等急了,所以一个来回几乎都是用跑的。
“小姐,奴婢把书买回来了,”雅琴气还没喘匀,就开始介绍起来,“这几本,是《警示名言》掌柜说,无论是谁都要看的。这几本是这几年文人的诗集,但这本《菡萏集》掌柜大力推荐,说是一名叫什么的才女写的,闺秀们都喜欢读呢。”
王嬷嬷听见,吓了一跳,拼命对雅琴使眼色,因为从前小姐和玉萱公主最讨厌的就是才女了,她们认为才女都故作清高、假惺惺的一脸婊样。
雅琴看到王嬷嬷的眼神,这才猛然惊悟——糟了,她满脑子都是小姐的大变样,竟忘了小姐的喜好。
再看苏明妆,率先拿起了《菡萏集》翻看,细细地读了第一首小诗,之后笑道,“不愧是书铺掌柜,推荐得果然好。等回头忙完,我自己去那书铺选几本好书回来看。”
“!!!!”众人。
苏明妆没向大家解释,让丫鬟们下去休息了,她则是窝在房中,一会弹弹琴、一会看看书,时光过得很是悠哉。
一晃,到了夜晚。
沐浴过后,苏明妆躺在床上。
本想临睡前再看会书,但想到第二天回门,能回家看到父母,心情又激动难耐,看不下一个字。
后来干脆把书放一旁,躺在被窝里偷偷高兴。
她枕着胳膊,回忆母亲温柔的面庞,思绪却不自觉又到了知春院——
梦中的敬茶仪式,她大闹一通,到了夜里裴老夫人便吐血,然后裴今宴大半夜闯进她房间,拽着她衣领把她拖下床……
众人心里想——小姐果然还是小姐,哪怕看起来懂事,也狗改不了……不是,是青山常在、绿水长流。
苏学士也被闪了一下腰,亏他刚刚还在暗喜,以为女儿长大懂事了,闹了半天……转念又一想:罢了,懂不懂事都是他的女儿,没区别。
不过,哪怕女儿是无心之语,却也有道理!
如果皇上真的因某种原因,欲把裴今宴培养成暗中势力,表面平常、实际重视,而他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向皇上施压,逼着裴今宴娶明妆,
皇上为了不暴露计划,不得不让裴今宴娶了,心里却狠狠记了他一笔,等着秋后算账,那他……可就生死难料了!
苏学士越想越心惊胆战——对呀,裴今宴那种硬骨头,他开出那么多条件,裴今宴都不肯。但他去求皇上,裴今宴就同意婚事,会不会……
会不会是皇上施压!
糟!他好像闯大祸了!
苏夫人也发现苏学士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急忙问道,“大人,您怎么了?”
苏学士深深看了苏明妆一眼,尽量让自己表情轻松,“没什么,茶喝了、人也看了,我去忙些公事。”
“啊?大人您今天有公事?您昨天不是说,今天空下来了吗?”
“突然想到的,很急,等忙完就回来。”
“是,那大人快去吧,大人辛苦了。”苏夫人急忙起身,恭送夫君离开。
苏明妆也跟着起身,脸上的假笑几乎要挂不住,心情一落再落——父亲……也意识到了吗?
在梦中,把父亲斗下去的,是裴今酌。
但刚刚父亲说得对,个人的发展如何与家族发展相提并论?
一个人再厉害,又如何与一个盘根错节的权贵家族抗衡?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要依仗自家兄弟,外戚。
算一算时间,大概十年后裴今酌斗败父亲,而现在裴今酌还未被启用,也就是说有十年的发展时间。
十年发展,就能斗权贵家族?
不!
裴今酌只是一把刀,要么是皇上的刀!要么是裴今宴的刀!
看着父亲匆匆离开的背影,苏明妆红裙华服之下,已沁满冷汗,双拳也是捏紧,涂着豆蔻的红指甲深深陷入手掌,疼而不知。
不行……无论用什么方法,她要保护父亲!保护母亲!保护苏家!
苏夫人收回视线,极力压抑担忧,生怕吓到女儿。
拉着女儿的手正要去房间,却发现女儿的手很冷,“妆儿,你的手为何这么凉?”
苏明妆笑嘻嘻道,“刚刚在车上喝太多冰水了。”
说着,对王嬷嬷使了个眼神。
王嬷嬷立刻配合,开始打小报告起来,“夫人,您可快说一说小姐吧,小姐这两天嗜凉得很,天天要喝冰水,奴婢劝不动啊!再这么下去,身子怎么能受得了?”
苏明妆本来愁云惨淡,却被王嬷嬷这精湛的演技逗笑。
苏夫人哪知其中道道,心疼又宠溺道,“你这孩子,这个节骨眼儿怎么能喝冰水呢?你不想怀孕了?听娘的,别喝,要喝也等生完三个孩子再喝。”
“……”
提起“生孩子”,苏明妆便想到“同房”,想到梦中与不同男人颠鸾倒凤的画面,瞬间恶心起来。
她急忙岔开话题,转移注意力,“母亲,哥嫂呢?”
“你几个兄弟今日不休沐,至于几个嫂子,估计在忙吧。昨天我特意让她们不用早过来,临近中午过来,或者等丫鬟通知便可,谁知道你回来得这么早?”
未出嫁前,苏明妆是出名的赖床,中午之前是见不到人的。
苏明妆鼻尖一酸,“您和父亲明知道我回来得晚,还那么早起来等着?”
苏夫人笑意温柔,“人年纪大,没那么多瞌睡,早起等就等了。”
理智告诉苏明妆,此时应该装出飞扬跋扈的模样,但却怎么也装不出来,她只想当乖巧女儿,让母亲省心的孝顺女儿。
随后,两人进了苏夫人的房间。
苏夫人将女儿拉到软榻上坐下,有丫鬟立刻送上小姐最喜欢的果茶和瓜果。
苏夫人满面担忧地盯着女儿的脸,沉声道,“孩子,你真没被欺负?为何……为娘觉得你变化很大?”
苏明妆撒娇地努了努嘴,“娘放心吧,我不懂事,难道国公府的人也不懂事?他们不敢欺负我的。”
见母亲眼神依旧疑惑,只能道,“变化……确实有一些,之前在家里,无论我说什么荒唐话、做什么荒唐事,都有父亲、母亲和哥嫂帮我撑腰。现在到了国公府,人生地不熟的,说话做事之前,也不得不提前想想了。”
“真的?”
“当然,不信您问问王嬷嬷嘛,女儿在国公府可乖了,敬茶仪式都没闹事呢。”
苏夫人想到刚刚女儿为她敬茶时,那优雅又标准的姿态,打趣道,“人生地不熟就能三思?之前为娘怎么没想到呢?早知如此,为娘早就应该把你嫁出去。”
苏明妆哭笑不得,“娘您舍得吗?女儿都后悔了,女儿不想嫁人,只想在娘身边。”
苏夫人瞪起眼睛,“瞎说什么?女孩子家家,怎么能不嫁人呢?”
却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些谈话声。
苏夫人看向窗外,“是你的嫂嫂们来了。”
苏明妆立刻从软榻上跳下来,去迎接嫂子。
她上面有三位嫡兄,便有三位嫂嫂,因为她是父母的老来女,所以和三位嫂嫂年龄差距也大,嫂嫂们看着她长大,待她就好像待个女儿。
终于在全家不懈努力下,把她惯出了骄纵的样子。
梦中最落魄时,她便不断回忆从前在娘家时的无忧无虑,其中也有这几位嫂嫂。
苏明妆提着裙子跑了出去,之后直接扑在嫂嫂们的怀中,嚎啕大哭。
……
傍晚。
苏明妆用过了团圆饭,这才依依不舍地告别家人,乘车回到国公府。
只是,去时是三辆马车,回来时,是五辆。
另外两辆是学士府的马车,装的是嫂嫂们给她拿的礼物。
其中除了女儿家喜欢的绸缎布料妆品,还有她主动开口要的一些东西,例如:书!
各种书!
能嫁入苏家的女子,也都是权贵家族的嫡女,哪个拎出来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听说小姑子“改邪归正”,准备好好学,大家当然都掏出看家本领,把自认为最有用的书,都送了出来。
还放言说,小姑子若有什么地方看不懂,便回娘家,她们会手把手教。
从娘家回来后,苏明妆不仅心情好了,意志也越发坚定,
她发誓,不仅要顺利度过一年期限,还要尽量缓和裴家和苏家矛盾,保全苏家。
。
车队到了国公府大门,刚停下,苏明妆便听到有马蹄声由远及近。
她好奇打开窗向外一看,正好与身着深紫色官服,腰间佩挂黑漆鞘手刀的清隽男子四目相对。
男人的眼神永远冰冷,好似只要触碰便能被冻伤一般。
苏明妆急忙收回视线,坐回车中,广袖之下,手指发抖地拢紧。
王嬷嬷急忙问道,“小姐,您怎么了?外面是谁?”说着,好奇看过去。
苏明妆垂眸,低声道,“是裴将军,我们别下马车,等他进去了再说。”
王嬷嬷欲言又止,也不知如何劝,只能点头。
随后,苏明妆便坐在车内长椅上,阖着眼,陷入沉思。
马车外,披星戴月归来的裴今宴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门丁,便大步进入府门。
全程,除了刚不小心与车内女子对视一眼外,再没给对方半个眼神。
好一会,
外面安静下来,苏明妆才缓缓睁开眼,“王嬷嬷,你让其他人在原地等着, 你陪我进去一趟。”
药童哪敢让堂堂国公夫人煎药?
但夫人要求,师父又忙着和国公爷说话,没人帮他做主,便只能被迫同意了。
一刻钟后。
翁郎中安慰道,“将军也别太忧虑,老夫人是心病,只要不受刺激,慢慢养着,再寻一些好药材,定会养好。”
裴今宴面无表情地垂下眼,令人不寒而栗,浓密睫毛盖住的幽深黑瞳,里面杀意汹涌。
话刚说完,翁郎中就后悔了——不受刺激?怎么能不受刺激?京城谁人不知,国公爷被迫迎娶学士府那被惯坏的骄纵女子?
昨天晚上婆娘还一边缝补一边聊天,说如果她是裴老夫人,文武双全的儿子一生幸福被毁,气也要气死。
翁郎中自知说错了话,尴尬地轻咳一声,“咳……要不然……将军进去陪陪老夫人,在下去瞧瞧药煎得怎么样。在下那弟子,最是喜欢偷懒。”
裴今宴收回思绪,眸中的杀意也淡了淡,“郎中受累了。”
“不敢,不敢。”
翁郎中急匆匆跑到院子角落,那个搭起来专门煎药的小屋。
却见他的弟子白芷,此时正手足无措地站在火炉旁边,蒲葵扇被红裙女子抢了去,
那女子坐在炉旁,神情认真、手脚笨拙地扇着炉火。
药童都快急哭,“师父您可算回来了,这位……这位是国公夫人,非抢我的活儿,要亲自给老夫人煎药。”
翁郎中吓了一跳。
再看去,却见女子毫无形象地坐着小凳,白嫩的脖子伸得老长,明眸大睁,一眨不眨地盯着炉内火苗,小心翼翼地扇蒲扇。
女子的发髻应是匆忙挽起,此时略有散乱,几缕半长的发丝垂下,搭在颈间,被一阵一阵火风吹起。
飞起的乌发,将女子本就瓷白的皮肤,衬得好似软嫩豆腐,也衬得女子精致侧颜娇若芙蓉。
女子峨眉紧皱,还紧张地咬着唇,红粉色的唇,硬是让她咬得发白。
知道的,知晓这是在煎药。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一丝不苟炼什么仙丹。
翁郎中心道——这位就是传说中的“京城双珠”,那个娇惯跋扈、不讲道理的学士之女?
在他想象里,那女子定容貌粗俗不堪、神色戾气,但眼前的女子,专注柔美,和他想象正好相反。
翁郎中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这位是国公夫人?”
白芷连连点头,“是!她自己说的。”
“……”如果不是有外人在,翁郎中肯定揍白芷脑袋,他不敢耽搁,俯身上前,“请问,您是国公夫人?”
苏明妆依旧死死盯着火光,“抱歉,我知道抢了你们的工作,但我有我的苦衷,万不要和我抢!就让我把药煎完,求你们了!”
翁郎中惊愕——有苦衷?必须要煎药?难道真是国公夫人把老夫人气病?
却在这时,身后一阵脚步声。
翁郎中师徒转头看去,发现是裴将军,急忙解释道,“将军是这样,刚刚夫人得知老夫人病情,所以想亲自为老夫人煎药,以尽孝心。”
既是为徒弟解释,也算是为国公夫人说一些好话,毕竟抛开从前耳闻,他对这位国公夫人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
裴今宴冷眸,盯着苍白面色、额间缓缓流下冷汗的女子,“你想将功赎罪?”
苏明妆紧张地咬了咬唇,小心扇着风,“……如果可以的话。”
“哈,”裴今宴如听到天大笑话般耻笑,“苏明妆,你觉得可以吗?先污蔑他人清白、再以亲人相威胁,达成卑鄙无耻目的,然后再伏低做小几天,煎上几次药,就能将功赎罪?就能让人原谅你的下作手段?那我可不可以先屠你苏家满门,再去负荆请罪?”
翁郎中吓了一跳,“嘘!小声!将军慎言!话不能这么说啊!”
苏明妆愣了愣,随后便明白过来,裴将军是误会她了——她说“将功赎罪”,指的是今天老夫人犯病,并没指望他们彻底原谅她、接受她。
而且她也不奢望他们接纳,只要别太记恨、一年后让她顺利和离就行。
当然,她自知自己罪大恶极,会尽全力补偿。
翁郎中与国公府有几十年的交情,与老国公也是好友,自然不想看仕途正盛的裴今宴,得罪权豪势要的苏家,
哪怕真要敌对,也得养精蓄锐,待国公府势力稳固,再与苏家翻脸。
翁郎中担心裴今宴年轻气盛,干脆一把拉住其手腕,将他往屋子里拖。
然而,别看裴今宴看似身形消瘦,实际上官袍之下肌肉发达,岂是一个老头郎中能拉得动?
翁郎中无奈,低声劝道,“将军你随我来,我再和你说说老夫人的病情。”
一边说着,一边暗暗握了握男子手腕。
最后,裴今宴还是跟着郎中走了。
两人一走,苏明妆便身子一软,后背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白芷上前,小声道,“夫人,还是让小人来煎药吧?”
苏明妆摇头。
白芷拗不过,也只能在旁陪着。
苏明妆坐在小凳上,一边小心伺候着火候,一边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危机解除了,裴今宴不会卸她关节……最起码今天不会卸。
裴今宴也应该问过知春院下人,敬茶仪式的情况。
提起敬茶仪式,她的思绪不自觉飘远——梦里,她大闹敬茶仪式后,老夫人吐血。
但今天,她没闹敬茶仪式,为什么老夫人也吐血?
看来有些事,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就好像裴今宴没与她一同参加敬茶仪式的原因。
在梦中,她以为裴今宴厌恶她,所以故意不请婚假,不陪她回门(当时,她还因此闹过),但现在转念一想,也许没这么简单。
裴今宴厌恶她是肯定,无需质疑。
但没请婚假,也许确实是因为公事繁忙,事业心重。
深夜裴今宴到雁声院找她时,还穿着官袍,说明刚从衙上回来;身上没有酒气,说明并未应酬,而是一直在忙公事。
而且,就算裴今宴厌恶她,不陪她回门,也不能连敬茶仪式都不参加吧?
毕竟敬的是老夫人,不给自己母亲敬茶,也出不了什么气。
殿前司那么忙吗?
梦里,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大事?
突然,苏明妆生生一怔——等等,她在胡思乱想什么?人家忙不忙与她何干?她只要伏低做小地过完一年,尽量别得罪老夫人和裴今宴,顺利和离就好了。
只要和离,她就又能做回从前无忧无虑的苏家小姐了。
想到明天能回家看见爹娘,苏明妆心情也好了起来。
……
清晨。
哪怕一夜没怎么睡,苏明妆还是起了个大早,精神饱满的梳妆打扮,“雅琴,你昨天不是要给我梳牡丹髻吗?今天梳吧,用上那套粉水晶琉璃头面,还有红色绢花。”
想了想,又补充道,“再配两条红色丝带,口脂也要最红的。”
众人懵了——不是,今日国公爷不陪小姐回门,小姐为什么还这么高兴?
苏明妆当然高兴了,能见父母嘛。
不过盛装打扮的原因,倒与心情无关,而是尽量模仿出嫁前的状态,不让二老担心。
梦中,因为她的任性妄为,把母亲气死,害了父亲的仕途。
如今,她绝不会那样,
她会尽全力、哪怕拼上性命,也要好好孝敬爹娘!
当然……如果能找到办法,还是别搭嫁妆,她的嫁妆也都是父母精打细算攒下的,她不舍得。
另一边,
霍薇本来想给苏明妆个下马威,却发现人家压根不看她,气得她火冒三丈,又无计可施。
就这样,马车停在了一个规模不小的酒楼前面。
酒楼共有三层,干净利落,古朴严肃,却因常年未翻修装潢,而不够华丽。
此处地段极好,寸土寸金。
周围铺子都削尖脑袋地装饰,只有裴家酒楼平平无奇,在这一众华丽商铺中,犹如“鸡立鹤群”。
苏明妆看着这酒楼,脑海中闪过一个灵感!
还没等苏明妆将云雾一般的灵感聚拢起来,其他几人已经下了马车,裴二夫人站在马车门口催促。
苏明妆也只能将思绪放了放,打算等查看完酒楼的情况,再捋顺灵感。
下了车,一众人进了裴家酒楼——望江楼。
酒楼内,正无事可做的掌柜和小二,见裴二夫人来了,立刻齐齐迎了上来,与东家的人问好。
苏明妆趁着众人说话的间隙,环顾四周,打量起这个酒楼。
望江楼,名为望江,实际上京城却没有江。
而这名字的起因,是当年跟着先祖皇帝打江山的裴家祖先,在江边打仗,只要战事歇息,便望向江的对岸,苦盼援兵。
后来江山已定,开国皇帝以军功封爵,为裴家祖先封为安国公,御赐府邸,还有一些产业。
这酒楼,便当是御赐产业中,最大的那个。
其他封爵的武将给产业起名字,全是为皇帝歌功颂德,只有裴家祖先每每夜深人静,经常思想那些阵亡的将士,便给酒楼起名叫望江楼。
战时望江,是等待援兵。
战后望江,是等待将士们的亡魂归来。
而其他官员的产业,都雇佣一些能干的伙计,到处挖一些有本领的掌柜。
只有老国公的望江楼,收留的都是一些无家可归、身体残疾,或者舍不得离开将军的旧部。
这些,是苏明妆回门那天,从大嫂那里听说的。
大嫂平日里帮母亲打理家产,管着不少铺子,自然对京城的各种铺子、竞争对手,了如指掌。
苏家酒楼就是大嫂来打理,所以听小姑子对酒楼有兴趣,便洋洋洒洒讲了很多。
裴二夫人皱着眉,环顾干净整洁、宽敞明亮,却没食客的酒楼,问道,“孙掌柜,今日生意不好吗?”
孙掌柜是个五十多岁、身强力壮的中年汉子,面容英俊刚毅,身材结实魁梧,
若不是穿着掌柜的长褂,全然看不出是掌柜,会误以为行军之人。
实际上,孙掌柜还真是行军之人,之前跟着裴今宴的父亲、老国公打过仗,伤了筋骨,腿脚不太利索。
行走是没问题,奔跑打仗便吃力了,老国公将他安排到望江楼,这人也是能干,从小二一直干到了掌柜。
只是孙掌柜换了职业换了“皮”,内里的核子还没变,依旧刚正不阿、正义感十足。
此时,这猛虎一般的汉子,站在裴二夫人面前尴尬地挠头,低着脑袋好像在找地缝,只要找到,立刻就钻,“这……啊……嗯……是啊……今天……嗯……不太好……”
苏明妆收回视线,看向那尴尬的铁汉,心中好笑——哪是今天不好?怕是日日不好。
突然,她的笑容一顿,因为猛然想起一件事——梦中,这孙掌柜……好像被她害死了。
梦里,她被迫管理酒楼后,要把这些不会做生意的掌柜小二都辞掉,雇佣一些圆滑灵巧的小二和八面玲珑的掌柜,望江楼的工人自是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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