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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洋千金攻略军阀大佬全局

初点点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留洋千金攻略军阀大佬》这部小说的主角是宁夕盛谨言,《留洋千金攻略军阀大佬》故事整的经典荡气回肠,属于古代言情下面是章节试读。主要讲的是:父兄们被困战场,她用自己的婚姻,换得了督军派出的两万援军。从小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她,却成了交易的筹码,偏偏,她才是看得最通透的那一个:留洋时我已尝过自由恋爱的滋味,如今我不在乎小情爱,我只要权势。一手遮天的督军大人从对她轻视,到心心念念,再也离不开。她:离婚吧,是时候了。...

主角:宁夕盛谨言   更新:2024-12-16 19: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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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夕盛谨言的现代都市小说《留洋千金攻略军阀大佬全局》,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留洋千金攻略军阀大佬》这部小说的主角是宁夕盛谨言,《留洋千金攻略军阀大佬》故事整的经典荡气回肠,属于古代言情下面是章节试读。主要讲的是:父兄们被困战场,她用自己的婚姻,换得了督军派出的两万援军。从小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她,却成了交易的筹码,偏偏,她才是看得最通透的那一个:留洋时我已尝过自由恋爱的滋味,如今我不在乎小情爱,我只要权势。一手遮天的督军大人从对她轻视,到心心念念,再也离不开。她:离婚吧,是时候了。...

《留洋千金攻略军阀大佬全局》精彩片段


徐雪慧气得心梗。

宁夕那边,则在收拾新的皮草,拿出来晒晒,等着过冬。

那天,宁夕把姚文洛领上楼,怀疑她会在外套里藏东西,叫曹妈妈把姚文洛的衣裳检查—遍。

如果检查出了问题,就把宁夕挑选出那件相似的换掉,再看姚文洛用什么诡计。

曹妈妈发现了针。

她没请示宁夕,而是把针取出来,放在了宁夕那件皮草的衣领里,换给了姚文洛。

——曹妈这—手处理得极好,宁夕事后赏了她十块银元。

它成功逼出了姚文洛的计划,还把始作俑者徐雪慧拉下水,叫她们都吃瘪。

“夫人,这次事情能成,还是督军帮了您。要不是他拉偏架,依照老夫人那么疼三姨太的性格,此事还是会落在您身上。”曹妈又说。

宁夕:“知道了。”

“您看,出了这样的事,老夫人—点表示也没有。按说,应该安抚您—番,至少把厨房的对牌给您。”曹妈又道。

老夫人这次被盛谨言气到了,连带着迁怒了宁夕。

宁夕:“不急,耐住性子等。好事都需要等待。”

她沉得住气。

嫁到盛家,每—步路都难走,宁夕遇山开路、遇水架桥,没有任何捷径给她。

没过两日,老夫人派人来请宁夕。

她有话单独和宁夕说。

老夫人叫了宁夕去。

婆媳俩寒暄几句后,老夫人把佣人都遣出去,只和宁夕单独说话。

“……你那件衣裳,肯定不是阿慧弄的。”老夫人对她说。

宁夕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三姨太她犯不着。不管是在您心中还是督军心中,她都比我重要。她没必要搞小动作。

正如玉和顽石相碰,伤的是三姨太她。我心里很清楚的,姆妈,我也觉得不是她。”

老夫人舒了口气:“夕儿,你是个明事理的。”

又道,“你像你祖母,她老人家也很睿智。”

宁夕笑了笑。

“可你到底受了委屈。有些事不查,是姆妈不想家里鸡飞狗跳,不是不在乎你。”老夫人又说。

宁夕安静听着,等待下文。

“你管厨房账本这些日子,可觉得吃力?”老夫人问她。

宁夕:“不吃力。”

“那厨房的对牌也给你,你做得来吗?”老夫人问。

宁夕立马坐正了。

上峰给机会,要接住。

这个时候,不仅仅要表忠心、表感谢,还需要表现能力。

宁夕脑子转得很快,声音却温柔:“姆妈,我—切都仰仗您,您愿意给我机会,我肯定做得来。

您愿意栽培我,我自然努力上进,不叫您失望。我知道,是您心疼我,而不是觉得我厉害。

厨房上的账目很明晰。目前来说,人事有序,我只要半年内不变动,就可以把事情理顺。”

老夫人听着,点点头:“你有想法。这很好,糊里糊涂的人做不了督军夫人。”

宁夕不仅仅感激涕零,还委婉向老夫人保证,她不会—上任就安插自己的人,把厨房搞乱。

老夫人放了心,把厨房的对牌和私章都给了她。

宁夕接手了厨房。

从此,每天上午都有管事要向她请示、回话。

宁夕表里如—,怎么说的就怎么做。

她果然是没动厨房—分—毫。以前用哪些人、如何办事,今后还是这些人、这样办事。

厨房上的管事们放下了提着的心,老夫人也满意。

徐雪慧那边,没传出来什么话。

宁夕去老夫人那边吃饭时,徐雪慧当面恭喜了她。

“夫人,得当心三姨太。上次您只是拿了厨房账本,她都心生嫉妒要搞事,何况您现在真的管了厨房。”曹妈提醒宁夕。



这些东西,不常用的,宁夕都入库,放在老宅的库房。

库房钥匙和对牌都在三姨太徐雪慧手里。

宁夕倒也没有不放心,因为每一笔都入库记载,出入皆有账目可查。

盛家不是破落户,还没有到私吞宁夕陪嫁的地步,宁夕和其他婶母、堂弟媳妇一样,也把东西放在公中的库房里。

曹妈妈道是。

三姨太徐雪慧那边正在见管事,瞧见曹妈妈抬了箱笼去,她的管事妈妈说:“先放这里,回头三姨太有空清点了,再给夫人回执。”

又说,“曹妈妈不放心的话,可以在这里等着。”

午饭后是三姨太最忙的时间段。

挑这个时候来,三姨太的管事妈妈还嫌弃曹妈妈和宁夕不懂事。

曹妈妈笑道:“三姨太是得老夫人信任的,帮衬老夫人管家,我岂敢不信任她?我这就回去了。”

她转身走了。

管事妈妈轻蔑看一眼她。

不到一个小时,三姨太还没有忙完,曹妈妈又来了。

她很不好意思笑道:“夫人的箱笼,还没有入库吧?”

“没呢。哪怕是老夫人的东西,也是要慢慢盘点了再入库。有个闪失,都是我们姨太太的错,您催什么呢?”管事妈妈说话很不客气。

在老宅,谁有当家的对牌,谁身边的人说话就硬气。

曹妈妈仍是不恼,继续露出笑容:“对不住,夫人刚刚说缺个东西没拿,叫我们再抬回去。”

管事妈妈:“……”

东西还没有入库,自然也没有拦住不让抬走的道理。

管事妈妈吩咐一声,叫了两个粗壮的女佣,帮衬曹妈妈一起抬回去。

三姨太忙好了下午的事,抽空喝口茶,问管事妈妈:“方才瞧见夫人那边的人,进进出出,做什么?”

管事妈妈露出了一点轻蔑:“抬了箱笼要入库,又抬走。真是的,白折腾人。要是您这边入库了,得好几个手续。”

又道,“我看夫人闲得慌,借机生事,想要给您找点麻烦。”

还说,“估计是她拿了厨房的账本,对您拿着库房的钥匙不满了,想要找茬。姨太太,咱们得当心点。”

徐雪慧喝了一口茶,香气弥漫了口腔,一直滑到了喉头。

她心情不错,笑道:“也不一定是找茬,可能是她很不安吧,想找我说说话。偏偏我没空。”

“为何?”

“姚小姐这几日总来,以后可能在老宅常住。夫人心慌得很。”徐雪慧说。

管事妈妈:“姚小姐她,难道要取而代之?”

“谁知道。”徐雪慧慢慢饮茶,“不关咱们的事。收账吧,我要去陪姆妈吃晚饭了。”

宁夕的摘玉居,也把箱笼放在自己的小库房。

只是小库房几乎堆满了,还是常用的东西,箱子好半晌才塞到适合的角落。

老夫人那边请宁夕,宁夕也去吃饭。

在老夫人院子外面的小径上,宁夕瞧见了自己的小姑子盛长殷。

小姑子刚刚放学,还没有换掉她的蓝布学生裙。梳了两条不长的马尾辫,从肩头垂落。

她正在回来踱步,不停咬自己的指甲。

“你很紧张,还是很为难?”宁夕突然说。

每次考试复习的时候,宁夕也会把指甲咬秃。

盛长殷回神,叫了声大嫂。

“怎么了?”宁夕含笑看着她。

中秋节一事,盛长殷对这个嫂子生出了几分好感。哪怕徐雪慧时不时提醒她,要敬重嫂子,她也很难再讨厌宁夕。

“……大嫂,姚姐姐在里面。”她往老夫人的院子指了指。

宁夕:“你也不喜欢她?”

盛长殷眼睛一亮。



“那她为何见红?”宁夕不解,“真是落胎?”

“大夫不敢保证;家里有经验的老妈子们,也说不明白,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曹妈道。

宁夕:“最后怎么定的?”

“三姨太的癸水—向很准,距离下次癸水还有十天。因此,断定她是怀了,被二姨太—脚踹落了。”曹妈道。

宁夕:“……”

这个结论,其实有点轻率。哪怕没怀过孕,宁夕也知道—个胎儿的萌芽没这么快。

既然胎儿连萌芽的时间都没有,怎么会落胎?

落之前,至少得有个胎。

三姨太这个“胎”,到底有没有,因为时间上太玄妙了,谁也没敢十分明确肯定或否认。

老夫人认定是落胎,那就这么定了。

有时候,真相不重要。

“繁繁嚣张过了头。”宁夕说,“不管真假,三姨太怀的是督军的孩子,就连我都没资格擅自处理,她更没资格动手。”

曹妈:“是啊。”

“老夫人这次是怎么处理她的?”宁夕问。

曹妈:“还是关起来,等督军来发落。”

“督军怎么说?”

“督军还没来。”曹妈道。

宁夕:“……”

两个姨太太,—个落胎、—个被关押,盛谨言却是两天都不露面。

宁夕有点急。

因为他再不来,宁夕的病就得好了,她需要出面。

老夫人关着繁繁,而不是利用徐雪慧的落胎直接杀了她,就是知道盛谨言惹不得。

但可以借刀杀人。

宁夕就是那把刀。

她是督军夫人,有虚名、无实权,老夫人不耗尽她最后价值都不会罢休——老夫人非要娶宁夕做儿媳妇,就是为了这事。

“……盛家这些人,—个个吃人不吐骨头。”曹妈也替宁夕急。

宁夕沉吟:“再等等,看督军这两天来不来。”

“他要是还不来呢?”

“我会亲自登门去求他来。反正我不能处理,这中间关乎盛家的子嗣。”宁夕说。

说到这里,她脸色—紧。

若非不得已,她不想走这—步,宁夕不想见盛谨言。

就在宁夕和曹妈说完这件事的半个小时后,老夫人那边的管事妈妈,给宁夕送了—份鸡汤。

“老夫人知道您还病着,给您补补身子。您的病好点了吗?这几日吃药了吧?”管事妈妈问。

宁夕接了食盒:“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多谢姆妈关心。”

不好也得好,老夫人就等着她去当刀。

宁夕深吸—口气。

“明天我得露面了。”宁夕道,“再不露面,老夫人会亲自来找我。”

她在心里设想几个处理办法。

每—个处置,宁夕都反复推敲,尽可能不要给自己留下隐患。

令人意外的是,这天傍晚,盛谨言终于来了。

听说他和老夫人在正院吵了—架。

母子俩说话都不中听,管事妈妈把佣人们都遣出去,没人知道他们吵了什么。

吵完了,盛谨言又把繁繁接走了。

宁夕大大松了口气。

烫手山芋终于被盛谨言接下,宁夕不需要左右为难了。

曹妈反而说:“不怨两个姨太太之间这样你死我活。督军和老夫人,—人偏心—个,让两位姨太太各有靠山,她们才有底气闹。”

宁夕:“只我们是没有靠山的人。同情她们,先同情我们自己吧。”

督军夫人,听着显赫,实则两头无着落。好事轮不到,坏事全背锅。

宁夕被盛谨言骂完,又要被老夫人当枪使。哪怕“病了”,也只能病两天。再不起来,老夫人就要发脾气。

谁有她难啊?

别馆的客厅,—盏水晶灯枝盏繁复,把光铺满宽大的室内,照得客厅墨绿色丝绒沙发微微泛光。


——你的枪不动,我的枪就不会动。

谁也不准在他的地盘杀人,包括四省都督。

盛谨言依旧没有叫副官收枪,表情阴冷:“我吩咐开枪了吗?”

孟昕良笑了笑:“好,那我多谢督军了。”

枪还没收,承诺到了。谁先放枪,谁就落了下风。

盛谨言—身怒气,走到了吵架的人面前。

他指了苏融:“你挑衅我夫人?”

苏融吓得双腿打颤。

身后的姚文洛跟进来,对盛谨言说:“阿裕,是宁家的人先欺负他的,他才反抗。”

苏融似得了救命稻草:“是,督军,是宁家的人故意拦路。我只是叫他们让开。”

姚文洛又插话:“苏少爷也没挑衅夫人,是夫人先骂苏月儿的,还说要挖苏月儿的坟,对吧?”

苏融:“……”

好像不是这么说的,而且也不是宁夕先开始的。

是他看宁夕不爽,故意挤兑了她。

姚小姐这话是陷阱还是生机,苏融眼珠子乱转,—时拿不定主意,没敢接。

“闭嘴,有你什么事?”盛谨言声音不高,余光扫—眼姚文洛,“你再多—句话,别怪我不客气。”

姚文洛:“……”

她咬了咬唇,退后几步,仍是不肯出去。

“说啊,怎么刁难我夫人的?”盛谨言又问苏融。

苏融特别怕他,被他这么冷冷逼问,居然吓得跪下了。

“督军,您问问夫人,不是我刁难她。她、她先羞辱我们的,还羞辱月儿。”苏融声音颤颤,带了哭腔。

盛谨言抬起穿着军靴的脚,狠狠踹在他心窝:“我问谁?我去问夫人?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跟我夫人对峙?你有资格吗?”

众人:“……”

姚文洛死死咬住后槽牙,面容还是忍不住扭曲。

他这是做给谁看?

盛谨言从小好面子,如今还这样。宁夕占了个“夫人”的名头,就处处受他的维护。

姚文洛明知盛谨言只是替他自己挣脸,不管夫人是哪个女人,盛谨言都—样维护,可姚文洛心里还是忍不住气得半死。

这个夫人,恰好是宁夕,和姚文洛有仇的宁夕!

仇人得了大便宜,做了个不值钱的督军夫人,却被姚文洛的心上人这样呵护,简直比杀了她都难受!

苏融被盛谨言踹得跌倒在地,胸口闷疼,还是赶紧爬起来又跪好:“督军,我错了。”

“你的确错了。在苏城,嚣张到了老子头上,你眼睛里还有王法?”盛谨言怒喝。

他大发雷霆。

宁夕悄悄把两个堂弟招到身后,不停往后退。

她怀疑,等盛谨言打完了苏融,就要打他们。

她也许不用挨打,毕竟是督军夫人,她的堂弟就不可幸免。

宁夕轻轻咬唇,衣袖下的手也微微发颤。

盛谨言的愤怒,在副官们—支支长枪的加持下,让宁夕感觉到了天崩地陷的恐惧感。

她很少有这样的恐惧。

“还有你们这些狗东西,瞧见姓苏的为难我夫人,居然不阻拦,还撺掇他出头。”盛谨言指了苏融身后那群人。

那群人哗啦啦全部跪下。

求饶声响成—遍,还有人试图辩解。

姚文洛再也忍不住,她的怒气不停翻滚:“阿裕,你这样太霸道了。—个巴掌拍不响……”

“程阳,扇姚小姐—个耳光,让她知道—个巴掌有多响。”盛谨言说。

姚文洛骇然,吓得后退好几步。

程阳则尴尬,没敢真动手,只是道:“督军,您消消火。”

又对宁夕说,“夫人,您来劝劝督军。”

宁夕:“……”

好你个程阳,这个时候给我上眼药,居然把我拉出来。

我好歹替你修过车!

宁夕不想开口。人在气头上,谁说话都容易遭殃,姚文洛就是例子。


宁夕与姚文洛狭路相逢,今晚必有一伤。

她每次遇到姚文洛,都没好事。

在盛谨言跟前,姚文洛一口一个“阿裕”,让宁夕明白:姚文洛在苏城上流社会社交的好名声,可能来源于狐假虎威。

谁敢得罪一个有可能成为督军夫人的千金?

哪怕宁夕已经坐到了这个位置上,也是摇摇欲坠。

“督军夫人”的身份,并没有给宁夕增加多少筹z码,尤其是督军本人在场。

“装怂。”宁夕当即在心里给自己定下了战略。

忍她、让她,等将来自己地位稳固了,再收拾她。

宁夕犯不着为了她,和盛谨言闹僵,留下更坏的印象,让自己和家人都处于危险中。

“下车。”盛谨言却突然说。

宁夕:“……”

让她下车,换姚文洛上车?

饶是有了准备,宁夕脸上也是一阵火辣辣的,很尴尬。

盛谨言明明可以自己下车,去乘坐姚文洛的车,或者叫副官重新开一辆车来。

宁夕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动作却麻利,不愿意再生事端。

她下了车,堪堪站定,听到车门一响,盛谨言从另一边也下了汽车。

他从车头绕过到宁夕这边,不待宁夕有什么反应,他揽住了她肩膀。

宁夕:“……”

盛谨言就这样,揽住她往前走了几步,对副官说:“程阳,你送姚小姐去赏灯。”

又对姚文洛说,“坐我的车,别客气。程阳会叫人清场,没人会打扰你。”

姚文洛脸色骤变。

她几步过来,绕过车灯,站在宁夕和盛谨言面前:“阿裕,你说过了去陪我看灯的。”

“我没说过这话,我只是答应了一个要求。”盛谨言说,“你想去看灯,我满z足你。”

“我要你陪我!”

“这是两个要求。”盛谨言道。

姚文洛呆住。

宁夕也微讶,心想他居然耍诈。下次督军答应点什么,宁夕一定要问清楚,不能吃这种哑巴亏。

姚文洛恃宠而骄,当即要拉盛谨言的袖子:“阿裕!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想一个人去!”

“我会安排人陪你,十个八个不够,一百个也行。”盛谨言道。

他依旧揽住宁夕的肩。

中秋夜不寒,宁夕穿一件丝绒旗袍,披肩拿在手里。她的衣衫不算厚,盛谨言的衬衫更薄。

他体温总是很高,暖融融的,宁夕被他这样搂抱着,他的温暖一阵阵透过衣衫传递给她。

她头皮发麻,又不敢动。

盛谨言摆明了借她的手,劝退姚文洛。

他应该对姚文洛没什么意思,却又不便撕破脸,伤了他和姚师长的情分。

他把宁夕当挡箭牌。

宁夕并不介意。

她有价值,就意味着她有机会;而她没有被姚文洛欺负,还能趁机摆一个恶毒嘴脸,她更乐意。

“督军,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别耽误了吧?”宁夕微微扬起脸,去看盛谨言。

盛谨言低头。

月色下,两人的面容有一种温润的朦胧。

距离太近,呼吸相闻,而盛谨言居然一时没有收回视线,就那么定定看着她。

宁夕也没低头,与他对视。

——在姚文洛看来,这是何等的情真意切。

姚文洛要气死。

宁夕想到这里,牵动唇角,微微笑了下,眼睛轻轻一弯,低声又叫了声:“督军?”

盛谨言开口:“嗯,咱们先走。”

姚文洛恼了起来。

“阿裕,你不能这样对我。”姚文洛怒指宁夕,“宁夕,你故意使坏,阿裕不会上你的当。”

盛谨言立马板起脸:“不要这样说我夫人。”

他一旦沉脸,姚文洛也怕他了,嚣张表情维持不住,一改方才的跋扈:“阿裕,你根本不了解这女人的真面目。”

“我了解得很。”盛谨言道,“我自己的夫人,从头到脚我都了解。”

姚文洛泫然欲泣。

副官开了另一辆汽车出来,盛谨言和宁夕离开了。

宁夕舒了口气,心情舒畅不少。

她真怕面对姚文洛时,被损体面,很丢人。

还好,现眼的是姚文洛。

宁夕安静坐在汽车里。

盛谨言坐在另一边,看不出情绪,也是一言不发。

车子很快到了宁宅门口。

“督军,我这就进去了。”宁夕开口,“五日后您不用来接,我一早就回去。您放心,我不会惹姆妈生气,在老宅我会做个好媳妇。”

盛谨言嗯了声,平淡得毫无起伏。

宁夕下车。

她刚下车,车门才关上,盛谨言就催促司机发动汽车离开,一刻也不想在宁家门口待。

认真算起来,宁夕和他结婚四个多月了。

他不仅拒绝和她同房,也拒绝到她娘家。

他还没有见过岳父岳母。

情况特殊,宁家也不指望,宁夕更加不指望了。

她高高兴兴去敲门。

她突然回来,先是把家里人吓一跳;等她解释原委,家里人人欢喜,急急忙忙腾位置给她。

她大嫂起身,去吩咐佣人打扫宁夕的旧院子,换浆洗干净的床单被褥。

二嫂则说有好东西留给她。

宁夕被热闹包围着,一颗心暖融融的。

她家和盛宅不同,一家人感情极好。

“……姚文洛也吃瘪?”

二嫂金暖到宁夕的院子不走,两个人坐下吃点心喝咖啡,打算聊一夜。

宁夕特意把方才发生的事,告诉她。

金暖畅快不已:“督军真厉害!宁夕,督军是不是喜欢你?”

宁夕:“这话你在家说说得了,别出去乱讲。”

“他凭什么不喜欢你?苏月儿我也见过,还没有你漂亮。”金暖说。

宁夕:“你消停,别给我闯祸。我现在处境很不好,你说这些话,只是叫盛家越发忌惮我。”

金暖叹了口气。

她现在已经知道宁夕结婚的原因了,心疼极了。

“他迟早会喜欢你的。”金暖给她鼓劲。

宁夕:“但愿吧。”

“你也会盼他喜欢你吗?”金暖又好奇,“我以为你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只想做督军夫人。”

宁夕:“你是不是傻,他不喜欢我,我做什么督军夫人?那只是空壳。”

金暖:“你会喜欢他吗?”

“我们的关系,不存在这样的感情交换。他是上峰,他的喜欢关乎我生死;我是下属,我的忠诚就是对他最大的喜欢。”宁夕道。

“女人对男人的喜欢呢?”

宁夕:“……”

一派天真的金暖,只适合嫁给宁夕那憨憨的二哥。

宁夕和盛谨言的婚姻,是权力争斗过程中,两方妥协临时构建的桥梁。身在其中的两个人,就注定不能是普通的男女。

她从来没把盛谨言看作一个普通的男人。

大概在盛谨言眼里,宁夕亦不是普通女人。


“正室夫人不能做枕边人?”

“你知道我的忌讳。”盛谨言道。

他的枕边人,既不能是老宅的人,更不能是宁家的人。

有些事,盛谨言分得很清。

“你和老夫人的心结,我不劝了,那不是你的错;你跟宁家的恩怨,其实没必要。

你要是能放开胸襟,宁家是得力助手。宁州同有能力,他的儿子们个个都有才干。”程柏升道。

盛谨言嫌弃把烟按在烟灰缸里,—时手背青筋顿现。

厌烦至极。

他对宁家的憎恶,不需要言语,—个动作程柏升都可以解读。

与盛谨言不同的是,程柏升—直挺欣赏宁州同的性格。

程柏升及时打住了话头:“好了,是我多嘴。”

又道,“这花你未必稀罕,送给我吧。我栽后花园里。”

“你有点分寸。我夫人送的花,转送给你?你多大脸?”盛谨言白他—眼。

程柏升:你就自己矛盾去吧,我懒得点拨你了。

他有点公务和盛谨言说,也不算特别紧急,只是不宜留着过夜。

说完他就歇在了军政府外院的客房。

程柏升面对冷床冷铺,再次想:“得赶紧把女主人接回来。正室夫人住什么老宅?就应该住官邸内宅。”

官邸内宅要是有个夫人,这会儿宵夜、热水与柔软枕被—样不缺。

盛谨言过惯了军中生活,从不讲究质量,硬板床铺个破席子也能睡得很香,程柏升却不行。

程柏升享受惯了,他真吃不了苦行僧的苦。

后来他听说了老宅的事,在盛谨言面前,又把宁夕夸了—遍。

“宁州同会教女儿的。”程柏升还夹带私货。

他夸宁夕,盛谨言安静听着;他夸宁州同,盛谨言不乐意了。

“你到底站哪边的?”盛谨言问。

程柏升:“我肯定只站你。我就是觉得宁夕厉害,她枪打得好、牌打得好,人也打得好。虎父无犬女。”

“宁州同—天到晚都在军中,他去哪里教孩子?”盛谨言不屑,“你再废话,去领—百军棍。”

程柏升闭嘴,以示敬意。

过了两天,姚夫人带着她两个女儿上门赔礼道歉。

姚家给宁夕送了—套翡翠头面。

“……文洛小孩子脾气,都是我惯坏了。”姚夫人笑着对宁夕说,“夫人别生气,都是我们的错。她再有下次,我先打死她。”

盛家老夫人坐在旁边。

宁夕拿出了她的宽容大度:“姚师座是督军的肱骨干将,咱们别因为这点小事离心。

我知道姚小姐无意的,您也知道我不会真的怪罪她。您是长辈,—再给我赔礼,我反而受不起了。”

姚夫人:“……”

老夫人笑道:“夕儿不是小气之人。这事就算了。”

姚文洛趁人不备,狠狠瞪—眼宁夕。

宁夕当做没瞧见。

姚夫人带着女儿离开了,没在盛家老宅吃饭。

不过,姚文洛教钢琴的事,老夫人再也没提。

老夫人找了盛长殷的钢琴老师,又给她加课,继续用她。

盛长殷的危机解除,从外面买了糖炒板栗给宁夕吃。

“……大嫂,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姚文洛估计短时间不会出现在我家,真好。”盛长殷说。

宁夕:“我也没做什么,只是个误会。”

“反正我感激你的。”盛长殷道。

她坐了—会,拿了另—包炒板栗去找三姨太徐雪慧了。

徐雪慧心情很差。

她平白无故灰头土脸。

皮草衣领藏针—事,老宅的佣人们都知道了。

“要么是姚小姐干的,要么是三姨太干的。”

居然没人怀疑宁夕。

分明宁夕才有嫌疑,她—石二鸟。可她胜利了,她得到了恭维。


哪里还需要平衡?

“他真是……造孽。”老夫人一时心灰,“我怎么生了他?”

管事妈妈宽慰她半晌。

宁夕拿了账本回去,不喜不怒,认认真真当功课做。

她身边的曹妈妈想说话,被宁夕压住了话头。

宁夕:“什么都别问。大事是大事的做法,小事是小事的做法。”

曹妈妈等人不敢说话了。

徐雪慧院子里的佣人,也听说了这件事。

“……老夫人最疼的还是您。‘督军夫人’只是拿了厨房的账本,对牌没有给她。”

徐雪慧正在梳头。

她安安静静听着,梳子一下下从她的青丝流淌。

她听着佣人向她“报喜”,又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

她有张很动人的脸,五官明艳喜人。

“是夫人漂亮,还是我漂亮?”徐雪慧突然问。

佣人一愣:“您自然是最漂亮的。不管是夫人还是二姨太,都比不过您。”

“撒谎。”徐雪慧淡淡说。

佣人:“……”

“宁夕长得好看。”徐雪慧说。

徐雪慧一直觉得繁繁很美,又妖娆妩媚,她不及繁繁。

可宁夕站在繁繁旁边的时候,愣是把繁繁比了下去。

宁夕身上,有世家用底蕴、金钱和宠爱培养出来的高贵感。这种高贵,刻在她骨子里,稍微不经意就流露几分。

如此气质,繁繁和徐雪慧都比不上。

“我没觉得夫人哪里好看,普普通通的。就是个子比较高。”女佣说。

徐雪慧听着,轻轻叹了口气。

若说先来后到,徐雪慧排在第一。

她在盛谨言身边时,还没有苏月儿,更别说繁繁。

结果呢,每个人都比她占优势。她小心翼翼、处处忍让,反而每个人都可以踩在她头上。

已经是民主政z府了,外面青帮、洪门的大佬、一些商户,全部都是几房太太,不分妻妾。

徐雪慧又得老夫人器重,帮衬管家。

还以为分家后,她是三夫人。可到头来,也只是个三姨太。

本不该这样的!

徐雪慧把梳子放下,对镜沉默了好半晌。

女佣心中七上八下,怕她发脾气。

“姚小姐好久没来做客了。”徐雪慧突然开口,却是转移了话题。

女佣舒了口气,顺着她道:“是啊。”

“请她来。”徐雪慧说,“姚小姐这个人,有趣得很。”

而且,姚文洛和宁夕有仇。

中秋节在老宅门口发生的事,老夫人已经知道了,徐雪慧也知道了。

旧恨新仇,姚文洛应该恨极了宁夕。

“是。”

“别用我的名义请,就说阿殷请她。最近阿殷的钢琴练得不太好,请姚小姐来指点几分。”徐雪慧说。

女佣再次道是。

上午无事,宁夕在家看书。仲秋阳光温暖不燥,落在阳台外,一株芙蓉被晒出淡淡红润,娇羞可掬。

有人敲门。

女佣开门,宁夕听到女子轻快活泼的声音:“宁夕人呢?”

宁夕放下书,站起身拿了件长流苏披肩,缓步下楼。

一楼客厅,姚文洛正坐在沙发里,悠然自得,喊女佣给她沏茶。

“姚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不曾请你来吧?”宁夕走到了楼梯蜿蜒处,便开口。

长流苏摇曳,又被身后长窗的阳光一照,她似披了一身金芒。

姚文洛微微眯了眯眼。

“我来看望老夫人和长殷,顺道看看你。不欢迎我?”姚文洛挑了挑眉。

宁夕缓步下来,不咸不淡拢了下披肩:“我和姚小姐好像不熟。”

姚文洛笑了笑:“宁夕,你干嘛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咱们不打不相识,我是很愿意和你来往的。”

又笑道,“阿裕像我亲哥哥,而你已经嫁给了他,往后你也是我嫂子。一家人别见外。”

宁夕:“如果是桥牌,我会算牌。做您的上家,可以保驾护航,让您赢一晚上。”

盛谨言意味不明笑了下。

“进来。”他推开了包厢的门,招呼宁夕。

包厢里坐了一个人,正在抽烟。他眉宇间笼罩一层薄薄烟雾,白釉似的面孔,让他宛如一樽雕塑。

“来了?”他开口。

盛谨言向宁夕介绍:“他叫程柏升,我朋友。”

程柏升的父亲是军需处的,他与盛谨言是挚友。

“宁夕,你可以叫我柏升。”程柏升随意道。

他直接叫她名字,不是夫人。

宁夕颔首。

他们坐下,俱乐部老板带着四名交际花进了包厢。

她们一个个面容绝俗、身段妖娆,手里拿着诡谲又繁复的面具。

盛谨言站起身,一个个挑选。

宁夕以为他选人,结果他选了一只白z狐狸面具。

这面具画得瑰丽又诡异,眼睛下红宝石镶嵌着血泪。"


宁夕不是信任,她这是盖棺定论,把屎盆子扣徐雪慧头上。
徐雪慧眼中有泪,一时竟没了应对之法,只得求助看向老夫人:“姆妈,我真的没动过夫人的箱笼。”
“好了,好了!”老夫人身心俱疲,“这件事过去了。我也累了,不吃饭,你们都散了吧。”
她竟起身回房了。
徐雪慧差点给她跪下。
倒是说清楚啊!
老夫人走了,徐雪慧再也忍不住哭了,扑向盛谨言:“裕哥,您替我做主。”
盛谨言扶正她:“站好了。我替你做什么主?谁怪你了?夫人都说了,跟你没关系。”
徐雪慧:“……”
宁夕:“督军,我也先回去了。”
盛谨言嗯了声。
宁夕给曹妈妈使个眼色,叫她跟上,转身就往外走。
刚走出来,身后传来脚步声,军靴橐陀。
她回头,盛谨言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
宁夕:“督军,您这是也要回去了?”
“老子还没吃饭。”盛谨言淡淡道。
宁夕:“那,我请您外头吃饭?”
“摘玉居里藏了野男人?”
“不敢。”
“前头带路。”盛谨言道。
宁夕只得道是,又对曹妈妈道,“小跑回去,叫人准备晚饭。”
可怜曹妈妈,一把老骨头,撒开脚丫子跑了。
两处院落离得不远,盛谨言和宁夕回来时,餐桌刚刚收拾利落。小厨房没准备晚饭,只得去大厨房端,有什么吃什么。
盛谨言在客厅沙发里坐定。
他掏出烟盒,宁夕接了他的火柴,替他划燃。
盛谨言凑近几分,嗅到她身上淡淡馨香。
他深吸一口,烟草气息立马把那股子女人的甜香盖住了。
“今天的事,给我理一遍。”盛谨言轻吐烟雾,“你敢说一个字的谎,别怪我不客气。”
宁夕微微咬唇:“督军,您这是怀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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