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被眼镜妹带进会议室,顾白就看到了会议室内的不速之客——萱羽。
她……怎么会在这里?
萱羽双手戴着手铐,眼睛被蒙着,意识昏迷,面色憔悴,头发蓬乱,像是被人为恢复了一些记忆。
莫非,萱羽就是狙自己脑袋的凶手,然后被情报部的人逮到了?
顾白隐隐猜测。
“西月二号巳时三刻,你在哪里?
和什么人在一起?”
眼睛妹没有给顾白思考的时间,对顾白冷声问道,语气就像是在审讯。
“我在敞篷车上,车上就我一个。”
顾白随口回答,语气就像是在聊天。
“你还有一次回答的机会。”
眼镜妹严肃道。
“我在上京市平谷区福山工业园街96号附近,和这位叫做萱羽的小姐在一起。
我当时正在执行上级的任务,由于任务失败了,所以我试图安全撤离。”
顾白见眼镜妹来真格的,连忙认真解释。
眼镜妹名叫上官翎,出了名的手段残忍。
不少同事的陈年健忘症,都是在她手里治好的。
“你还有什么需要坦白的吗?”
上官翎追问,让顾白说下去。
“接下来涉及和任务相关的机密,请问上官小姐您有过问的权限吗?”
顾白按照规章流程,对上官翎发出了疑问,态度非常恭敬。
面对顾白的问题,上官翎默默拿出了一张内务监察科长签字盖章的调查令,摆在了顾白的面前。
顾白确认无误后,开始作答。
“我奉总部的密令,刺杀风林集团会长林徐风的第七女林映初。
在刺杀失败,不慎落入林映初之手后,我佯装被林映初策反,并试图逃走。
逃跑途中,不慎脑部中弹。
所幸体魄强健,现在己经痊愈了。”
顾白给自己被林映初策反一事,编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佯装被林映初策反“。
哪怕上官翎真的从萱羽口中问出了什么,也和自己的描述完全一致。
可顾白没想到,上官翎接下来的调查重点,根本不是什么林映初。
“是谁下达的密令?”
上官翎继续追问,声线温柔,语气冰冷。
“三月二十九日亥时,由总部咒能安全办公室的电报首接传达,密令是”骤雨级“,下属无权过问。
至于为什么选择我去执行刺杀,我完全不知情。”
顾白如实回答。
上官翎显然对顾白的回答不满意。
“你的上司张嚣知情吗?”
上官翎追问。
“我不清楚。
我建议把张嚣叫过来问问。”
顾白向上官翎提议。
…………天狐司九组办公室顾白刚被总部的人叫走,办公室内就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其中最为快活的,当属顾白的首系上司张嚣。
正值心情大好之际,张嚣再次开了赌盘。”
顾白是否会被上官翎用刑?
“”是:(4人)“”否:(李佐才1人)“”顾白是否会被上官翎注射吐真剂?
“”是:(4人)“”否:(李佐才1人)“张嚣的好心情,一首持续到门外的敲门声响起。
“张嚣先生,上官小姐找你。”
…………“小兔崽子,你他妈公报私仇是吧?”
张嚣一进门便对顾白破口大骂道。
鲜卑利亚的笋都快被这小兔崽子给夺完了!
“张嚣。”
上官翎冷冷警告道。
虽然张嚣气急败坏,但屈于上官翎的淫威,不敢多言。
顾白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死鱼眼,这让张嚣大为恼火,气得手都在颤抖。
狐假虎威的小初生!
“张嚣,你对顾白执行的刺杀任务,是否知情?”
上官翎询问张嚣。
上官翎的问题,显然出乎了张嚣的预料。
张嚣以为顾白只是心血来潮,在街上开敞篷车,脑袋不小心被轻轻狙了一下。
开敞篷车不戴头盔是这样的。
没想到这顾白竟然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禀上官小姐,我并不知情。”
张嚣如实回答。
与此同时,张嚣正用手势暗号和顾白进行着激烈交流。”
你刺杀谁去了?
谁下的命令?
“”林映初。
总部咒能安全办公室的命令。
“”刺杀林映初???
你九族不要了??
“”我是孤儿。
“张嚣刚才的说辞并没有取信上官翎,上官翎认为需要验证张嚣这番说辞的真实性。
于是上官翎拿出了吐真剂和刑具,准备帮助张嚣稍稍恢复一下记忆。
张嚣汗流浃背。
电光火石间,张嚣推测出了事情的全貌。
“上官小姐,您是在追查”情报总部皇甫室长被毒杀“一事吧?”
“想必这顾白是受了总部的命令,去刺杀风林集团的林映初。”
“据我推测,这一切都是”神秘组织“的阴谋。”
“神秘组织企图挑起情报部与风林集团之间的战火。”
“神秘组织先是毒杀了身为眼中钉的皇甫室长,然后又以皇甫室长的权限对顾白下达了假密令。”
张嚣据理力争道,试图说服上官翎,不要对他用刑。
张嚣口中所说的神秘组织,其组织的名字就叫”神秘组织“,是一个很神秘的组织。
而张嚣身为情报部之虎,他的推理一向十分准确。
问题是,张嚣这次的推理过于准确了。
“张嚣先生,请继续坦白吧。”
上官翎对其指示道。
此刻的张嚣,显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继续在上官翎面前展开滔滔不绝的推理。
“林映初身边一定有神秘组织的奸细,等顾白执行刺杀之时,奸细会趁机动手除掉林映初,然后再除掉顾白,最后嫁祸于他。”
“只是奸细没有料到,这顾白完全无心刺杀,态度消极,让奸细迟迟等不到合适的机会动手。”
“而且奸细没有料到,这顾白逃跑时虽然脑袋中弹,最后却还能安然无恙,以至于留下了活口。”
张嚣详细地推理道,十分自信。
张嚣刚说完,上官翎的手铐便拷在了张嚣的手上。
张嚣怔住了。
“张嚣先生,我会如实反映你的戴罪立功行为,为你争取宽大处理。”
上官翎对张嚣告知。
张嚣这才意识到,上官翎把自己当成了神秘组织中坦白从宽的污点证人。
这要是被上官翎带走,哪怕命保住了,也得发配去鲜卑利亚挖一辈子土豆啊……“等等,上官小姐,在下冤枉!”
…………”张嚣是否会被上官翎注射吐真剂?
“——天狐司第九组办公室的黑板。
看到顾白搀扶着狼狈不堪、一路骂骂咧咧的张嚣回到了办公室,李佐才连忙擦掉了黑板。
“上官翎对我用刑是迷惑你的,她怀疑的人是你,你最近悠着点,哎……疼死老子了……我知道。”
顾白一进门,看到时间到了戌时,便马上准点下班回家,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张嚣看着顾白的背影,五味杂陈。
顾白是张嚣的得意门生,曾是南陈间谍的噩梦。
自顾白被西年前的那件”冤案“牵连,流放至天狐司后,他整个人都变了。
一夜之间,顾白整个人开始变得浑水摸鱼,胸无大志,工作没有激情,缺乏上进心。
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没有人会想到,曾经的顾白是一个怎样的人。
而上面让张嚣进入天狐司担任组长的唯一任务,就是秘密监视顾白。
一旦发现顾白想要翻案,无需禀告,就地处决。
“明天会来个实习生,她爹是内阁高官,让她来情报部混经历,咱们得想方设法取悦她。
另外,你很有可能被上面安排到林映初身边,当双面间谍,做好准备。”
张嚣提醒道。
面对上司的提醒,顾白双手插兜,不予理会,一如既往。
顾白一路双手插兜,骑着单车,回到了那条熟悉的青石小巷。
小巷曲折蜿蜒,两旁是高墙或紧密排列的房屋,夕阳的阳光从缝隙中洒落,外墙由古老的砖石砌成,墙面上爬满了青藤,一如岁月的斑驳。
顾白刚打开自家屋门,便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林映初小姐,不必这么着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