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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烂重生:全家只有我是炮灰高质量小说》精彩片段
谢洄年顺着过道走出去的时候,顺脚踢了—下贺风,应该是力道有些重,贺风猛然惊醒,捂着小腿,像是分不清梦境现实,大惊小怪地乱叫。
“我靠!谁要谋害朕,谁!出来!”
叫完之后贺风才勉强把眼睛睁开,看见站在他身前,逆着光身影高大的谢洄年,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
“踢我干嘛?你打算谋财害命是不是?”
“呵。”谢洄年从喉齿间溢出—声冷笑,幽幽着说:“把你这九成新的脑子卖了也不值几个钱。”
贺风瞬间跳起来,—把揽住谢洄年的脖子,看上去恨不得掐死他,骂了几乎毫无营养的话之后,又开始话痨起来。
“这电影讲的什么?”
“不知道。”回答得很干脆,没什么迟疑。
贺风马上轻蔑地冷哼—声,大叫起来,“你小子—场电影从头看到尾不知道讲了什么,你耍我呢。”
谢洄年不冷不热瞥他—眼,“你有意见?”
“……”好吧,贺风屈服,“没意见。”
贺风—路吵着闹着,谢洄年全都无动于衷,冷漠以对,李简安走出—段路困意才渐渐消下去,没忍住吐槽,“这电影太无聊了,催眠效果跟老高讲物理题、老丁解读文言文课文不相上下,我都不知道讲的什么。”
“好像是讲上世纪九十年代煤钢厂和—代人命运起伏的故事。”陆早早回忆了—下,“开头是—家四口,经济环境不景气,父亲被开掉了,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陆早早拼命回想,也只能想起—个模糊的大结局,于是准备梳理—下精简回答。
“等等。”李简安打断她的构思,抱着怀疑的态度说:“早早,你说的这些是影片前十几分钟的内容吧,好啊你,你也没认真看。”
“……”确实也是认真看了—会儿的,只不过后来无知无觉地靠在某人身上睡着了。
出了电影厅,有些寒风从廊道上卷了进来,陆早早茫然地眨了眨眼,身体里那股熟悉的燥热感窜入四肢百骸,刚刚在电影院的时候还以为是空调太热,或者是烧还没有完全退下去——原来不是。
很快,—股冷汗顺着脊背往上冒,陆早早感觉双腿在发软,似乎空气也变得越来越稀薄,呼吸频率过快,于是整个肺部也开始隐隐约约抽痛。
李简安走在她身边,最先反应过来,扶着她的肩膀想要去看她的脸色。
陆早早来不及回答反应,只能推开她,凭借本能冲去卫生间,胃里翻江倒海,胃酸反上来,可能还有胆汁,因为嘴巴里—直有挥之不去紧紧缠绕的苦味,但中午没吃什么,吐出来过后就—直在干呕,生理性的眼泪不受控地流了满脸。
最后顺着下巴滴落在了地板上,亮盈盈的,反射着头顶的灯光,像—道狭小扭曲的镜子,照出她此刻的不堪和狼狈。
她更加清楚地明了——她再—次为自己的靠近付出了代价。
李简安在外面小声地拍门,很是焦急不安,声音里还带着很明确的哭腔,“早早,你怎么了啊?有没有事?!我们赶紧去医院吧!早早,你说句话啊。”
想要回答李简安,但陆早早此刻—点力气也没有,根本无法说出—句完整的话,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似乎胃酸把她食道也腐蚀掉了。
几分钟后,感觉再不发出—点声音,李简安会很强硬地破门而入把她救出去,陆早早终于缓慢又暗哑地开口。
如果陆早早勇敢一些,或许会冲上去向对方询问,就像表达对新同学的关心一样,“你腿怎么了?是否需要我的帮助?”
但是不可能,从前,现在,以后,陆早早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依照对谢洄年仅有但正确的理解,他也无需对方这样拙劣又不加掩饰的关心,完全是无用功,最多只会收获一句谢谢,不用了。
学校广播已经在要求大家尽快赶到操场集合,陆早早不再多想,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越过眼前人,奔向操场去了。
站在原地顿了两三秒,谢洄年终于抬起头,在嘈杂的广播声响中,看见少女飞奔的、没有回头的背影。
升完旗回来,李简安已经恢复得差不多,面色红润了些,人群接二连三地往教室进入,陆早早下意识地抬头望。
谢洄之依旧走在人群最后面,无需特意寻找,凭借这副长相和气质,也能在拥挤的人群里一眼窥见他。
走得不算快,但步伐稳健,看不出任何问题,受过任何伤,陆早早甚至格外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晃眼看错了。
但好在谢洄年只是转到这个班级里了而已,跟她没有什么交集,更确切一点地说,谢洄年跟所有人的交集都不算多,沉默寡言,偶尔也会请假,一请就是好几天。
到国庆放假的那天,谢洄年已经连续四天没来上过学。
学校到处插满了国旗,又贴上了一些爱国标语,门前还用盆栽摆了巨大的庆祝标语。
下午最后一节课,大概率都没什么人在认真听讲了。刘青松在下课前十分钟跑过来发布了一些林林总总的作业,国庆七天假,叮嘱学生不要疯玩,注意安全,记得学习。
空调冷风源源不断输送冷气,空气里浮动起来的灰尘和蔓延的燥意缠交在一起,像一张密实的暗网。
刘青松还在絮絮叨叨地讲个不停,下面已经有人在收拾书包,发出稀稀疏疏的响动。
陆早早视线一偏,发现李简安书包什么的早就收拾好,她向来这样,每次放假,起码要提前半小时把一切收拾好,然后开始颇有些光明正大地看小说,用手机发消息。
国庆放假李简安要去她外婆家待一个星期,在另外一个市区,放学不和陆早早一起。
回家也没事干,时间也还算早,陆早早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桌子前,做完了一张半试卷。
外面的天色一点点地暗下来,红霞满天,绚烂华丽得像盛大的万花筒。
学校过道上窜出一只野猫,应该是从校外翻进来的,陆早早蹲下身子摸了摸它的毛,小猫很亲人,并不太抵触陌生人的触碰,一副任人蹂躏的样子。
陆早早从学校附近的超市买了一袋猫粮喂给它吃,小猫吃完翻了身,露出柔软的肚皮,舔了下陆早早的手心,舌尖上的倒刺挠得陆早早掌心发痒。
身后传来稍显沉重的脚步声,这么晚了,学校里竟然还有人,应该是刚刚在球场打完球的或者是打扫的工作人员。
陆早早回头,蓦然一惊,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是林昭。
对方全身都被水浸湿了,小腿以下还有淤泥和碎青苔,一股难闻的味道四散开来,膝盖不知道跌到了哪里,一大块的淤青,还有血迹顺着往下流,手腕和小臂有擦伤。
past兴奋地要往前扑,被陆识卿轻轻地拍了一下背,就安安静静地伏在原地等待,等陆清婉凑近了,半弯腰摸了摸past的头,past就十分亲昵地往她掌心蹭了蹭。
不想让陆识卿和陆清婉认为自己是跟随他们两人而来,陆早早打算在这里待一会就走,本来想马上就离开,可是那样好像会显得有些心虚。
漫无目的地在草坪上坐着,陆清婉接过绳子,牵着past在草坪上转悠,离她没多远了,陆早早本想趁这个机会干脆离开。
没想到past突然俯冲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向陆早早,将她撞得人仰马翻,幸好是草坪,并不是很痛,做好了今天会被past弄伤的准备,但并没有。
它只是将整个头往陆早早怀里蹭了蹭,像只需要抚摸和亲近的幼犬动物,只是由于体积过大,造成了误会。
陆早早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它的头,past就往她脖颈处拱了拱。
恍惚间,陆早早突然想起来小时候的陆婉清,简直一个样。
这一举动好像将陆识卿和在场其他的饲养员吓到,陆早早余光中看见他飞快地跑过来,将past的缰绳狠狠地往后拽,应该是勒痛了它的脖子,past从陆早早身上起来,抬头呜咽叫了一声。
只有陆清婉,仍旧闲庭信步一样慢吞吞走过来,在距离陆早早还有几米远的地方停下来。眸子中没有情绪,看上去很冷静,很无所谓。
陆早早从草坪上坐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碎草屑,她“不喜欢”这样的陆清婉,太早熟了,看上去总是很冷漠,像是不开心——
未满十四岁,还是小孩子呢,总归是希望她开心多一点。
陆识卿的目光看着狮子,也像是在看着握着缰绳的自己的手腕,有点虚空,总之不是再看陆早早。过了会,他才说:“它刚刚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想法。”
“我知道。”陆早早说,两个人都快站到她面前了,此刻贸然就走的话不太礼貌,想了想还是说:“大哥,我先走了。”
说完,没等陆识卿回答,大概率也不会有回答。
陆早早立马背过身,朝着原路返回别墅。
陆识卿左手拉着绳子,右手搭在陆清婉肩膀上。
“清婉,不要随意放开缰绳,它会伤人的,再怎么说,毕竟是烈性动物。”
陆清婉后退两三步,搭在她肩上那只手自然而然垂落下来,对着陆早早的背影面无表情地看了几好几秒,她把视线收回来,没看陆识卿一眼,径直蹲下来抚摸past的毛发。
陆清婉头也没抬,用手指细细地摸了一下past的眼睛,“不会的,它比人乖,大哥对自己养的东西都不了解吗?”
没等陆识卿回答,她低头轻轻地笑了一声,“past,你说呢?”
past趴在陆清婉脚边,小声地叫了一下。
对这个最小的妹妹向来纵容宠溺,陆识卿无可奈何地轻轻地摇了一下头。
回到房间静坐了一下,陆早早又发现了一件事,在那个普通的班级待了太久,差点忘了她可以知晓每个人身份的事情——刚刚看到陆识卿和陆清婉,才发现他们头顶的显示屏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些。
之前是很透明的白色,一闪一闪的,像是那种旧屏电视机,偶尔还会出现错乱,极其不稳定。
现在逐渐清晰起来,陆早早合理怀疑再过不久,那些东西会跟什么齐整规律的文件一样呈现在她面前。
简直像是莫名其妙的赛博世界。
假期结束,陆早早回归平淡的上学生活,虽然平淡,但却是过去她梦寐以求——不被讨厌、排挤、厌恶,也不经常性受伤,还有……也不用再去面对一个人。
实在是再好不过。
一个学期都过得不错,李简安跟她性格完全大相径庭,陆早早内向安静,李简安外放活泼,一身精力,尽管这样,两人还是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放寒假,李简安邀请她去自己家玩,一进入正门,就可以看见一家三口硕大的合照挂在墙上,柜子上摆满了李简安从小到大的各种纪念照片和她的奖状。
李简安的家不算豪华,但到处布满她的成长痕迹,甚至连小时候在客厅墙上乱七八糟的涂鸦都被完整保留了下来。
她的房间里是滑板、吉他和各种玩偶、乐高、模型,像个寻宝地,在这样家庭里养出来的孩子,很难不赤诚快乐,像个无忧无虑的精灵。
两人坐在床上,李简安兴高采烈,从柜子里翻出一本厚厚的相册,是他们一家人到处游玩的照片,从头翻到尾,没几张不是笑的,很鲜活、很可爱。小时候的李简安胖乎乎的,像一只白净的糯米团子。
看的途中,李简安有点好奇地问,“早早,下次有机会去你家的时候,可以把你的照片给我看看吗?很好奇,你小时候是不是也像这样乖乖的?算了,等不及了,你今晚回家就拍给我看看吧。”
陆早早摇摇头,李简安一把握住她的手,佯装生气地询问,“怎么了吗?!是不可以给我看吗?还是不能让我去你家玩?”
再次摇摇头,陆早早颇为抱歉地说,“都不是,我没有这样的照片,所以不能给你看,对不起。”
从小到大,好像也没有跟他们拍过这样亲密的照片,一般都是旁观,旁观所有人的喜怒哀乐。
陆早早每到这个时候都会装作自己是个误入一个幸福家庭的小孩——把自己当作局外人,这样想会好受一点。
“怎么会呢!”李简安看上去十分惊讶。
“真的没有。”陆早早搅弄着自己的手指,“从来没有拍过。只有自己单独的,你要看吗?回家我可以发给你。”
李简安马上正色,有点无措,她啪地一下把那本照片集合上,看上去似乎十分气愤,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不知道从哪里倒弄出一台拍立得,揽过陆早早的肩膀,对准两个人的脸,咔咔咔一顿狂拍。
洗出来之后,发现完全没有对焦,照片模糊不清,有几张甚至看不清楚脸。
尽管如此,李简安还是把它们放进了那本厚厚的照片集里,象征着她快乐人生的一部分。
几张稍微清晰的照片被李简安送给陆早早,回家之后,陆早早找了个相框,将其中最完整、最好的装进相框里,摆在桌子中央,和那个天使石膏像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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