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孙膑骑着马,独自在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前行。
当孙膑行至一处荒郊野外时,他隐约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阵微弱的呻吟声。
他心中一紧,立刻驱使马匹向前查看。
随着声音的逐渐清晰,孙膑发现路边竟躺着一个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乞丐。
乞丐的脸上布满了伤痕,双手紧握着胸口,显然是遭受了极其残忍的殴打。
孙膑见状,顿时义愤填膺。
他迅速跳下马背,跑到乞丐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其扶起。
经过仔细检查,孙膑发现乞丐的伤势十分严重,多处骨折,如果不及时救治,恐怕性命堪忧。
孙膑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想要找到医者救治几乎是不可能的。
怎么办?
孙膑用力握紧自己颤抖的双手,努力在脑海中搜索起可能的救治方法。
就在这时,孙膑突然想到——小时候在村子里,每当有人受伤严重时,村里的老人们都会用一些简单的草药和手法进行紧急处理。
虽然这些方法并不能完全治愈伤势,但至少可以暂时缓解疼痛,为伤者争取到宝贵的救治时间。
看眼下也没有别的方法,孙膑决定试一试。
他迅速在附近采集了一些具有止血、消炎、止痛等功效的草药,仔细地捣碎后,便轻轻地敷在了乞丐的伤口上。
接着,他又利用自己的衣物和木棍等物品,为乞丐包扎好伤口,固定好骨折部位。
经过孙膑的一番救治,乞丐的伤势终于得到了控制。
他脸上虽然没有一丝血色,但好在己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孙膑见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中的焦虑和紧张也随之消散。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乞丐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眼前站着的孙膑,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他试图挣扎起身,却因为伤势过重而无力动弹。
孙膑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乞丐,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乞丐看着和他差不多大,没想到力气却不小,他一时不备,竟被这乞丐甩开了手。
见状,同为少年血气方刚的孙膑也忍不住道:“你干什么呀?”
乞丐仍一言不发。
看着他像一头狼崽一样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孙膑只觉得这少年有些可爱和可怜。
明明是恶狠狠的表情,但放在他那张过分瘦小的脸上,却一点都不让人感到害怕。
看到他的手渗出斑斑点点的血迹,孙膑放缓了声音,“你的手……我再给你包扎一下,好吗?”
小乞丐本以为少年会因为自己的做法而臭骂自己一顿,甚至再殴打他,就像那群人一样,再不济,也会转身离开。
所以当听到少年温和询问他的声音时,他愣住了,不知做何反应?
孙膑看少年没有回答他,但也明显放松了一首紧绷的身体。
于是,他便慢慢的靠近小乞丐,在他身边蹲了下来,又毫不犹豫地撕下名贵衣裳的一角,细细为他料理了一下渗血的伤口,最后还绑了一个他自以为好看的蝴蝶结。
整个过程小乞丐都低着头,好像在看眼下那方寸之地不断在搬食的蚂蚁,又好像只是单纯的在发呆。
听到孙膑的示意声,他才回过神来。
看着孙膑那张为他治理伤口而满头大汗的精致小脸,以及那东撕一块,西撕一块的衣服,那衣服拿去商铺当了都比他值钱吧,他实在想不明白。
“为什么救我?”
于是他哑声问道。
听到他的问题,孙膑疑惑道:“这是什么话?
正常人遇到生命垂危之人,不都会施以援手吗?”
想起自己的遭遇,他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是吗?”
或许他以前遇到的那些都不是正常人吧。
或许他自己也不是一个正常人吧。
看着小乞丐眼中流露出痛苦,孙膑识趣的没有再刨根问底,于是他转移了话题,“你要去哪?”
是啊!
天下之大,但……我却没有家了。
“我不知道?”
小乞丐轻声道。
眼中都是茫然。
“那你可要跟我一起去拜鬼谷先生为师学习兵法?”
孙膑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好。”
在我觉得自己要死去的时候,我就想——若能活着,我一定为娘亲报仇!
孙膑看他答应了,笑着说:“那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孙膑。
你呢?”
“娘亲经常唤我小庞,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或许父亲姓庞吧,我不止一次这样想。
“好!
小庞,你多少岁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
大概是……16吧。”
娘亲从没告诉过他,只不过每年有那么一天,娘亲都会让他吃上一个鸡蛋,并对他说一声生辰快乐!
“这么说,我年长你一岁,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大哥,以后我定会护着你!”
这时,有一束光正好洒落在孙膑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暖阳阳的光辉。
他的五官精致而立体,眼神深邃而炽热,像是能看透人心的明镜。
他的笑容,像是春天的阳光,温暖而照人。
那一瞬间,仿佛也有一束光照进了小庞肮脏黑暗的心房,温暖了他坚硬冰冷的内心。
他嘴唇动了动,终是唤了一声:“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