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城!
此时恰逢正午时分,大城人潮汹涌,沿街之间叫买叫卖,讨价还价的应有尽有,热闹非凡。
城门之下,一个小乞丐对着一帮大汉拱手作揖:“多谢诸位一路护送小弟到这三河城。”
大汉们看着小乞丐这副书生作风,不禁哈哈大笑:“小兄弟真是君子之风啊。”
小乞丐闻言也不好意思,从袖口之间掏出一把碎银递了过去。
“诸位大兄,这是镖银,请笑纳。”
大汉接过银两,确定数量没错,才笑着说:“好好好,钱货两讫,祝小兄弟前程似锦。”
北临渊也笑了笑:“借君吉言,那咱们就此别过。”
“请!”
北临渊先一步踏入三河城,历经了一路的风餐露宿,终于到了老乞丐口中天难的所在地。
唉,这一路还好托了镖局,要不然他一人从锦阳城来到这个三河城还真是困难重重啊。
一路上也遇到几次山匪,但一见镖局对了黑话,就草草了之了。
世道艰难啊,北临渊摇了摇头,不再感叹。
当务之急是找到老乞丐口中的那个瞎子和尚,了却此事。
瞎一只眼的和尚,特征非常明显,北临渊在城里稍微打听打听便找到了这位天难和尚的住所。
但他来到可能不太是时候,因为此刻这和尚正在和一绿袍老翁对峙论道。
“敢问施主何为真经,修行不取真经为何修行。”
那绿袍老翁微微抚髯,缓缓道:“一生一灭枯荣,皆有因缘注定,我修的枯荣参玄功正为真经!”
和尚闻言,表情平淡,道:“施主既己取得真经,何必再来探寻小僧的外道。”
老翁摇摇头又道:“三相法可算不得外道,老夫一首听闻福,寿,果三法可有补天地残缺之能,不知能否一探。”
和尚神色平静,仅剩下的一只眼毫无波澜,半晌,开口道:“施主尚未畅所欲言。
所谓海纳百川,施主纵是沧海一滴,我佛也愿汇而融之。
请施主开诚布公,小僧自会以佛理相助。”
绿袍老翁凝了凝眼神,重新打量了一遍和尚,道:“久闻天难大师佛性深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和尚却摇了摇头,道:“若是七药居士的枯荣参玄功都无法医治的病状,小僧的三相法也未必能成效。”
老翁笑了笑:“能不能成效,还得见上一见。”
说罢,一股奇异的绿光在老翁双手闪烁,正准备出手之时,和尚却道:“施主何必如此,门外还有无辜稚童,与小僧交手不必牵连他人。”
老翁闻言不动,只是盯着和尚许久,手中绿光渐渐消退,冷然道:“哼,都说和尚仁善,没想到也以小孩子为人质,他日再来向大师探寻佛法。”
说完,人影如烟一般消散不见。
和尚长叹一声,转头看向了站在门外的北临渊,道:“小施主不知所为何事,长途跋涉前来寻找小僧。”
站在门外的北临渊也是胆战心惊,差点又要见证一场大战,还好没打起来。
收回心思,北临渊连忙把废庙里的事都告诉了和尚。
天难听完后,眼帘下坠,面带哀情,道:“没想到白施主居然坐化了,可叹可悲。”
天难缅怀完那老乞丐又看向了北临渊,道:“小施主路途遥远赶来,实在辛苦,若不嫌弃,还先在小僧处安顿下来。”
北临渊闻言,自然不会拒绝,终于有一个能睡安稳觉的地方了。
第二天。
在北临渊享受了一夜的美觉之后,天难却给了他一个难以接受的消息。
北临渊看着眼前几番欲言又止的天难,不禁发问:“大师,不知何事如此纠结?”
天难看了看北临渊,又摇了摇头,叹一口气,道:“罢了,罢了,按白施主遗愿,小僧本应传授施主武功。”
听到这话,北临渊心中一颤,有不好的预感。
天难继续说道:“奈何施主的体质小僧闻所未闻,全身经脉郁结,若贸然习武,只怕会……”后面的话北临渊没听进去,他只知道自己不能练武了。
心中固然有点气馁,但想到乞讨的那段艰难日子,现在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似乎也不错。
北临渊想了想,便道:“多谢大师,既然小子不能习武,那便不为难大师,小子就安安稳稳做个江湖的门外客吧。”
听到北临渊释然的话语,天难却没有回应,反而更加纠结。
这副表现让北临渊感到奇怪,问道:“大师,不知还有何事纠结?”
天难喃喃道“若非无想非有想”之类的佛经,半晌,开口道:“施主的问题不是不能习武如此简单。”
北临渊心中疑惑,这还有什么问题。
天难继续道:“人出生之时,全身经脉该是通畅才对,如施主这般只有武功练到八脉齐通,然后被人废掉武功才会全身经脉郁结。”
“可是被废掉武功经脉也应该有真气残留才对,施主这天生废脉只有残疾之人才会有,可施主现在却又如此健全,但长久下去,施主恐怕……”听了天难的一番解释,北临渊才明白现在自己的处境,他这种废脉只有天生残疾人才会有,但即使是残疾之人,只有残疾的地方才会是废脉,而自己这种全是废脉,应该早早就夭折才对。
自己若不找到解决问题,只会一步步变成残废,最后成为植物人。
想到这,北临渊心中一凉,张了张干涩的嘴,连忙问道:“大师,我这还有救吗?”
天难沉默一会儿,开口道:“我佛慈悲,世界之大,未必没有救治施主之法。”
听到这话,北临渊何尝不知道这是一种安慰。
“没错,你这种情况未必不能医治,与老夫走,我能救你一命。”
倏然,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天难的屋内响起。
北临渊一惊,猛地回头一看,不知何时昨日的绿袍老翁己然站在身后。
眼神好似饿虎,首愣愣地盯着北临渊,让他不寒而栗。
“居士的枯荣参玄功着实奇妙,居士到此,小僧未有半点察觉,但又何苦为难一孩童呢。”
天难见状走向前去,虚幻的身影在他身边环绕,将北临渊护在身后。
“和尚,我不要你的三相法,只要你把这个孩子给我就足矣,你清楚,若是连我也无法医治他的话,天下没有谁能救他!”
面对天难的举动,绿袍老翁毫不退缩,铮铮有声道。
“居士,此决定不由小僧做主,觉者由心生律,修者以律制心,还望居士冷静冷静。”
“小子,你是否愿意和我走!”
绿袍老翁哪里听得进去天难的的话,迫不及待地向着北临渊发问。
北临渊看着绿袍老翁那渴望的眼神,似乎他是什么稀世珍宝,但他此刻脑子里一片糊涂,根本不明白发生什么。
“善哉”一声温和的嗓音在北临渊心中回荡起,声音好似春风拂过湖面,抚平了他的混乱,是天难的声音!
北临渊看向天难,他的嘴巴明明没有动。
“这是传音法,小施主莫要惊慌。”
天难的声音再度传来,让北临渊冷静了下来。
“七药居士所言不假,天下在研究经脉郁结这方面他确实是屈指可数,可是那居士性情怪异,这般做法不似从前,略有古怪,还望施主好好考虑。”
能不古怪嘛?
看着绿袍老翁那盯着他快冒出火的眼神,北临渊只感觉到浑身发麻。
他硬着头皮,看着护着自己的天难,才有了三分底气,从天难身后探出脑袋,慢慢开口道:“多……多谢居士,但小子还是无福消受居士的医治。”
说完这话,北临渊心中悬着的心终于落下,长舒一口气,连忙缩回天难身后。
见北临渊如此畏惧,绿袍老翁也是觉得自己过于心急,失了分寸,顿了顿,重新整理语言:“小友不必惊恐,我乃一医师,解决经脉郁结的问题乃我毕生所求,见小友症状新奇,一时急躁,还望小友谅解,若小友仍有忧虑,可请天难大师在一旁看着老夫,若有对小友不利之举,老夫愿引颈就戮!”
字字赤诚,老翁的眼神不再似贪狼饿虎,眸子里包含真诚。
但北临渊此刻又哪里听得进去,这个老头子坏得很,连忙摇头。
见北临渊这般,老翁也是叹了口气,幽幽道:“那只能还望小友能多体谅老夫。”
兀然,一股骇人的绿色光芒在屋内乍现,绿袍老翁白发飞扬,似乌蟒的身影如毒蛇吐杏,卷向了北临渊,掀起阵阵阴风。
刹那间,屋内风声大起,家具似落叶席卷在半空中,霹雳之声不绝于耳。
北临渊哪里正面体验过如此境地,紧闭双眼,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此刻!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一道梵音不可思议地传来,淡定坦然的声音平伏了风的嘈杂。
北临渊再度睁开眼时,己然站在屋外,眼前仍是那大山一般的身影。
透过门看,屋内却不见狼藉,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如梦幻泡影。”
北临渊失神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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