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燕翩翩裴湛的现代都市小说《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全本阅读》,由网络作家“姜羡鱼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现已完本,主角是燕翩翩裴湛,由作者“姜羡鱼鱼”书写完成,文章简述: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这荷包香囊都是有情人之间的定情之物,当然也可赠予兄长幼弟,可他又不是自己真正的兄长。她又没钱买其他的礼物,想到这,翩翩烦得想抓头。幸好翠玉点醒了她:“姑娘,这种荷包奴婢做了很多,您给各房都送上两个,就是个心意,搞不好,他们还看不上,拿去打赏下人了,咱也不心疼。”翩翩顿时就笑了,吩咐翠玉自去办这事了。明......
《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全本阅读》精彩片段
不过是一只颇具迷惑性的狡猾狐狸,枉他还以为她是规行矩步的真闺秀。
翩翩和陈嬷嬷隔三岔五便会去三姑娘笙姐儿的院子里看看,许是柳姨娘生前情绪不稳定,成日里担惊受怕,虽锦衣玉食的养着,但似乎营养没有吸收多少,生出的女儿也不甚康健,才六个月大,已生了好几回的病,整个人像只病弱的小猫,极其招人可怜。
李氏对柳姨娘的女儿本来就没好感,笙姐儿出生后,便将她扔给婆子丫鬟照顾,想起来了便摆一摆主母的款,搏一搏慈母的好名声,迂尊降贵地去瞅一瞅,平常十天半个月忘了是常事,还没有二老爷裴子绥探望的勤快。
太夫人自然心里不满,规定婆子丫鬟们必须每隔三四天抱笙姐儿去鹤寿堂让她看看,如此一来,李氏才开始上心,不敢如之前那样敷衍。
这天,翩翩探望完笙姐儿后,刚走出院子,就碰上了二老爷,二老爷裴子绥也是来看自己这个小女儿的。
翩翩一愣,忙对二老爷裣衽行礼。
裴子绥一愣,看了看眼前垂头低眉的美貌姑娘,这才想起来对方是谁,他轻咳一声:“难为你有心了,你养母没有看错你,笙姐儿有你这样的姐姐是福气。”
翩翩忙应道:“二老爷过奖了,翩翩惭愧。”
二老爷笑着点点头:“既无事你忙去吧。”
翩翩忙告辞出来了。
翠玉在翩翩旁边咬耳朵:“奴婢和二房的丫鬟又晴要好,听说最近二夫人又在和二老爷闹别扭呢,二老爷在外头又找了个相好的。”
翩翩一愣,停了下来,拉下脸道:“死丫头一天到晚嚼舌根,若让二夫人知道,有你好果子吃。”
翠玉吓了一跳:“姑娘,奴婢也就跟你说说——绝对没有外传。”
二人朝着幽竹轩慢慢走去,翩翩心里却在想,二老爷本来就是极其风流的,柳氏虽温柔,但她市井出身,见识太少,二人时常话不投机,渐渐的,二老爷对柳氏的兴趣也就淡了。
以前花楼里类似二老爷这样的男子就不少,他们红粉无数,温柔多情,但心思从不肯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喜欢的时候是真喜欢,不爱的时候也是真不爱。
但幸好二老爷风流归风流,但还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柳氏孕期的时候,二老爷对柳氏嘘寒问暖,如今,二老爷对这个幼女也算疼爱,柳氏也算可以放心了。
闲话不多说,二人回到院里后,翩翩从众多帕子里挑了一块雪青色杭绣花卉芙蓉纹手帕,打算送给即将到来的大房表姑娘,又从众多荷包里挑了一枚天青色绸绣长方抹角式荷包,打算送给那裴世子。
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这荷包香囊都是有情人之间的定情之物,当然也可赠予兄长幼弟,可他又不是自己真正的兄长。
她又没钱买其他的礼物,想到这,翩翩烦得想抓头。
幸好翠玉点醒了她:“姑娘,这种荷包奴婢做了很多,您给各房都送上两个,就是个心意,搞不好,他们还看不上,拿去打赏下人了,咱也不心疼。”
翩翩顿时就笑了,吩咐翠玉自去办这事了。
明日就是那裴世子的生辰,听裴筠说,裴湛已启程去了邻县码头接大夫人楚氏和表小姐楚菡儿了,约莫五日左右才会抵达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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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评论
已经一分钟没刷到新的章节了 身上像是蚂蚁爬[快哭了]
2024.3.19
完结撒花(可能还有番外?) 算是在番茄上完完整整追的第一本小说,从评分7.4到现在9.4,其实感觉可以拿更高的评分。期待作者大大的新书![求爆更]
一天就两章,猴年马月我才能看到大结局?
看完了,写的很棒啊,仿佛另一个世界的他们就是这般幸福的生活,好幸福啊(*๓´╰╯`๓) 就是看完了,没有了有点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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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梦魇
第2章 秘密
第3章 逃离
作品阅读
此举委实轻浮放z荡!
烛火爆了一朵花,她回过神来。
又生出了一股勇气,猛地跑至他身边,伸手就要抢那件里衣:“你还我!”
裴湛是谁?他是西北战场上征战的烈马,是盘旋在西北苍穹的雄鹰,历经几多艰难风险,早已练就了一身的矫健与敏锐,翩翩这种弱不胜衣的燕儿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他只需轻轻举高,或在手中交换腾挪,她就连那件里衣的边都挨不着。
翩翩终于停了下来,略微气喘,咬着唇看向他,眼里闪着隐约的怒火。
她一发怒,他就愉悦。
他盯着眼前的女子,见她发鬓松松,风姿姣姣,素白长裙裹着她,丰腴纤细一览无余。
翩翩受不z了他眼神的打量,虽然裴湛看起来对她冷淡,但敏感如翩翩,还是从他的眼神里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她深觉再呆待去并没有好处。
于是拂了拂自己的鬓发,轻笑一声,语气故作平稳道:“既然世子喜欢这件……里衣,那我就送给你穿好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裴湛听闻这句话,脸色蓦地沉了下来,他一只赤足轻轻一勾,还未来得及转身的翩翩重心不稳,“啊”的一声扑了下来。
裴湛就这样四平八稳地半躺着,甚至微张开双臂,从容迎接着一团扑进怀里的温香软玉。
果然,就是这个味道!
那股折磨他许久的幽香氤氲着他,包围着他,今晚在宴席上,见裴筠在她颈边闻嗅时,他心里就扑腾得厉害,生出了一股难以自持的冲动。
他一只手按在她微颤的脊骨上,翩翩整个人趴在他半露未露的胸膛,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他另一只手捏住她细滑的下巴,两片娇艳的红唇就被他卷入了口中。
“唔……”翩翩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如此正好让裴湛登堂入室,他轻而易举叩开了她的唇齿……
记忆中反复折磨他的味道钻入他的唇间,他有片刻的恍惚。
他有些羞于承认,她带给他的感觉是如此强烈,以致于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碰上她瞬间崩塌。
他急促霸道的吻让翩翩无法呼吸,她骇然摇头躲他,他不允,一手摁住她松散的发髻,那只木簪跌落,乌鸦鸦的头发披趟了一肩。
……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停了下来。
翩翩整个人还处在极大的震撼与失神中,若不这样,又如何能让他如此放纵行事呢?
裴湛依旧抱着她,看着她不设防的脸,头发蓬松若海草,唇被吮得嫣红饱满,真的想让人为所欲为。
他的唇贴着她的嘴角,呼吸与唇齿间皆是她无孔不入的清甜香气,声音带哑:“你又是送我里衣,又是对我投怀送抱,我若拒绝岂不是要辜负你的一番美意?”
翩翩神魂总算归位,整个人像只受惊的猫,张口就要反驳他,“我没有,分明是你!”
撑着他的胸膛就要跳起来。
裴湛轻轻将她一压,她便动弹不得。
她不是无知少女,她在花楼里淬炼了三年,知晓风月,亦见惯风月,此刻被迫伏在他的怀里,已感觉到他身上某处的森森危势。
她吓得眼泪都迸出来了。
裴湛盯着她,又从地上捡起她刚带来的那个佩囊,他甚为好奇,她原本是要送什么礼物给他。
直到他掏出那两个香囊,仔细打量了下,半天没有言语。
翩翩被他禁锢在他怀里,又惊又怒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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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齐朝,女子的归宿就是找个良人,安稳过一生,柳氏也一样。
她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但她知道,女人不比男子,男子年过四十岁,依旧可以攀爬人生的新顶峰,更何况是裴子绥这种手握权力与财富的男人?
而女子一旦过了三十,犹如蚊子血,就逐年贬值了,直至年老色衰。
遇见裴仲绥,是她的人生巅峰,她不能不抓住这个机会。
后来,她耍了点心计,将避子汤偷偷换成了滋补汤药,总算是怀上了。
凭着肚子里的这块肉,柳氏总算是得了裴子绥的承诺,待差事完毕将她带回京都,扶做妾室。
她这才知道,这个男人,居然是大齐朝魏国公府的二老爷,目前在礼部任职。
她的身份比杂役高不了多少,于她而言,这消息无异于如同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险些将她砸晕,她被激得浑身乱颤。
愈发将肚子里的那团肉看得重,生怕有个闪失,碎了她的一步登天梦。
一天,她在静修庵抽签时,抽到了一支上上签,道她一路有吉人相助,前途顺遂。
柳氏满心欢喜,离开静修庵时,一时没注意脚下,不慎滑倒。
柳氏大惊失色,幸好一位叫翩翩的女孩走在她后头,及时用自己的身躯垫在了她后仰的身子下,这才有惊无险。
那女孩因为救她而导致胳膊骨折,柳氏对翩翩有说不尽的感激,她想起了那张签条,吉人,莫不就是翩翩?
那女孩告诉她,她是孤女,父母已亡,为躲避西北战乱,从那里逃难到江南,躲进了静修庵,柳氏一思量,将她带回了家。
她很快就要去魏国公府了,那样庞大的一个顶级豪门,柳氏只要一想心里就打突。
若翩翩是她的吉人,带在身边才能保她前途顺遂。
裴子绥从柳氏口中听闻翩翩救了他的孩子,也对她有几分感激,但柳氏想将她一同带回国公府,到底心中觉得有些不妥。
裴子绥是怜香惜玉之人,见到翩翩后,瞧她小小年龄便气质飘渺出尘,长相清媚妍丽,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柳氏出于堤防心理,留了个心眼,本想认翩翩做义妹,想了想,认她做了养女。
这倒是柳氏多想了,裴子绥虽然多情,但偏好婉约有韵味的少妇,他一向不招惹妙龄少女。
就这样,翩翩和柳氏绑在了一起。
翩翩到底是在花楼里待过的,会察言观色,人又乖巧,每日里将柳氏哄得很是舒心。
两个月后,裴子绥领着肚子近八个月的柳氏和翩翩回了国公府。
国公府远比柳氏想象中还要显赫富贵,这府里的太夫人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姐姐,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姑母,封号是长乐长公主,这可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她挺着大肚进的国公府,到底是不光彩的,原本内心惴惴,但实际上除了府上二夫人李氏对她没有好脸色外,其他人倒没给她多少难堪。
最重要的原因是太夫人年龄大了,偌大的国公府许久未见有新生儿降生,如今这般添丁的喜事,太夫人自然是乐见其成。
老人嘛,自然是喜欢子孙昌盛的。
但人的命似乎是冥冥中注定的,或者说,柳氏终究是福薄。
在她生产的那天,柳氏难产,挣扎了两天两夜,生出了一个猫一样弱小的女婴,而柳氏自己则大出血,昏迷了过去。
等到她睁开眼时,已是一丝没了两气,她看着婢女翠玉怀里的女儿,又翕动着唇,在二老爷裴子绥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又拉了拉翩翩和陈嬷嬷的手,也就撒手去了。
她临终对裴子绥提的请求是,让翩翩和陈嬷嬷往后看顾女儿一二。
对柳氏的离去,裴子绥亦红了眼睛,柳氏的请求他自然会应允,左右也就是府里多两张吃饭的嘴而已。
就这样,翩翩得以在国公府住了下来。
按照大齐朝的守丧制度,妾死,妾之子女需为其守丧半年。翩翩和柳氏母女情分一场,便向二房夫人李氏禀明自己愿为柳氏守丧半年。
李氏本就厌恶柳氏,连带着厌恶这不知从哪个旮旯里蹦出来的燕翩翩和陈嬷嬷,手掌一挥,赶苍蝇似的将翩翩赶到了府里最偏僻的幽竹轩,来个眼不见为净。
掐指一算,半年的丧期很快就要结束了。
***
翩翩一边想着往事,一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这一觉却睡得很是香甜,等到她醒过来,看了眼滴漏,刚到酉时,又瞧了瞧窗外,日头见沉。
翠玉掀开帷帐,打量着翩翩,见她睡得双颊莹润带粉,笑着道:“姑娘这回算睡好了。陈嬷嬷正用五枝熬汤呢,说是你最近噩梦缠身,用这个泡澡能疏风祛秽。”
翠玉的眼睑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褐色胎记,她原是二老爷裴子绥在江南买来伺候柳氏的丫头,柳氏去后,二夫人李氏嫌她貌丑,加上又是柳氏的人,想把她发卖了。
李氏身边的得脸田嬷嬷劝她:“夫人,这柳氏到底入了二房,她刚一走,您这样急吼吼地就处置她的下人,以免底下的人说你刻薄了柳氏,也切莫惹得老爷不喜。您若觉得她碍眼,把她打发到柳氏养女那伺候去得了,眼不见为净。”
如此这般,翠玉便来幽竹轩伺候翩翩了。
翠玉比翩翩大两岁,原是庄z家人的孩子,因家里收成不好,穷困潦倒得一家子连饭也吃不下去,家中父母无奈只好把她发卖了,柳氏不是她的第一任侍主,第一任侍主是一商户人家的庶女,那庶女为人软弱,翠玉后来被当成炮灰再次发卖,被裴子绥买来伺候柳氏。
跟着柳氏为婢后,她害怕再次被发卖,伺候起柳氏来自然是十万个忠心,如今伺候翩翩也是尽心,加上她干活利索,嘴巴牢靠,为人也擅变通,跟着翩翩和陈嬷嬷相处得很是和谐。
翩翩在翠玉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这一觉睡得实在是沉,脑子还未完全清醒过来,便想着趁天黑前在幽竹轩附近转一转,醒醒神。
出了幽竹轩的小角门,翩翩和翠玉沿着不远处的一池塘处而去。
一路过去,四下寂寂,这里是国公府最为偏僻的地方,白日里人迹罕到。
翩翩寻了一凉亭的美人靠坐下,天边晚云渐收,暮霭静美,微风徐徐,池塘深处藕叶连连,不时还有一两只白鹭从藕叶中惊起,扇扇翅膀飞走了。
此景美可入画。
犹记得她第一次踏入魏国公府时,震惊于它的奢华与阔大。魏国公府建在皇城的第一街,坐北朝南,院落重重,布局曲折,高墙翘檐、假山流水、廊桥水榭,步移景异,有包罗万象的大气,有曲径通幽的雅致。
幽竹轩虽然偏僻,但翩翩很喜欢,这里有山,有竹,有池塘,视野很是开阔。
她不喜欢高墙围着的地方,比如国公府的大房和二房坐落处,庞大的院子高墙林立,她也会有隐隐约约的恐惧,这高墙象征着权势与掌控。
这时,隐约有喧闹声、欢笑声、丝竹管弦之声传入耳内,翩翩往远处看了看,能看到国公府最中心处灯光比往常更明亮些,似乎树上都挂了彩灯与灯笼。
翩翩凝神听了会,问道:“翠玉,国公府里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呀?看主院那边挺热闹的。”
翠玉答道:“是了,我最近见东南角的小门进出的人也多了起来,那守门的婆子说,大房的世子从西北边疆回来了,这几日太夫人给世子接风洗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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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听母亲身边的侍女抱怨,因为她的原因,表哥被大哥哥收拾了一顿,勒令表哥以后不许再踏入国公府一步,这个害人精!
她视线转了转,看见祖母罗汉榻上那张小几上放着的绣品,她冷笑道:“笑死人了,寒碜谁呢,就会整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绣品,一会拿来巴结我母亲,现在又来巴结祖母。”
裴筝一上来就使炮仗脾气,对着翩翩开火的行径让正堂里的两位老人一愣。
盛姑姑正要上前劝解,太夫人眉眼看不出情绪,只对着盛姑姑摇了摇头。
此时,丫鬟云雯端了一碗燕窝莲子羹进来,放在小几上让太夫人解暑食用。
太夫人用银匙在汤羹里轻轻搅拌,心思却放在眼前的三个少女身上。
裴筝的话刚落,一旁的裴筠皱了皱眉:“大姐姐,燕姐姐是一片好心。”
裴筝性子骄纵跋扈,裴筠比她小大半岁,性子随和,妹妹倒是时常让着姐姐,二人之间也有龃龉,但多数情况相安无事。
裴筝从小就被娇惯坏了,自打这个燕翩翩来了之后,裴筱都不怎么搭理她了,还被她撞见好几次她和燕翩翩亲密玩耍的画面,此时又见裴筠胳膊肘往外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有些话不经过大脑就冲出口了。
“我说呢,你怎么和她突然好上了,想来你和她是一种人,亏我还把你当成妹妹,你果真就不是我们国公府里正经的姑娘,三婶是商户,三叔根本就不是祖母生的……”
“哗啦”一声,一碗滚烫的燕窝莲子羹砸在裴筝的脚下,四溅开来。
“住口!你这个孽障!”太夫人拄着一根一人高的黑檀木蝙蝠献寿的拐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平日一团和煦的脸此刻盛怒至极。
太夫人是整个大齐朝极受尊崇的大长公主,皇家之威严是刻入骨血中的,她一发怒,众人吓得噤若寒蝉,裴筝尤甚,她从来没见过祖母冲她发这么大的火,心砰砰地跳到嗓子眼,如战鼓擂响般紧张,竟是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碎瓷片中,也不敢呼痛。
她是跋扈,但还算不上太蠢,知晓自己祸从口出了。
裴筠和翩翩,连带着其他的丫鬟也赶紧跪了下来。
盛姑姑见状,忙上前用手扶着太夫人,由上至下抚摸她的心口,心急道:“天气热,大姑娘是口无遮拦,公主您又何苦发这样大的脾气,劳神费力的伤了身子可怎么行。”又忙叫婢子在两边扇风纳凉,还不忘叫云雯去沏一盏安心凝神的人参茶来。
太夫人又颤颤巍巍地坐下来:“我之前道她是个天真没城府的,她娘事事都宠着她,依着她,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认为她只是娇蛮了点,可没成想竟然惯得她越发无状。娇纵好妒、颐指气使、目无手足,现在竟然胆敢嚼长辈是非,全然没有一个女子该有的娴雅端庄。”
裴筝吓得只会哭,妆容都哭花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早有机灵的丫头给李氏通风报信,闻讯而来的李氏刚进入正堂,被正堂里鸦雀无声的端肃气氛吓住了,又见自己的心肝女儿跪在碎瓷片里,暗自心焦,忙对着老夫人道:“母亲,筝儿犯了何错惹得您老人家动怒,她年纪小,不知分寸,要不让媳妇领回去好好教训。”
那裴筝一看见李氏来了,嘴巴一撇,添了几分委屈,眼泪珠子掉的更厉害了。
他看了看家书末尾的日期,算了算时间,约莫半个月,母亲就能到家了。
一旁的玄影禀道:“其余的拜帖倒罢了,有一封,是尚书家的李敞公子、工部侍郎家的高远公子合写的帖子,约您明日相见呢。”
这李敞、高远均是裴湛的好友,年少时岁月青葱,也曾打马游街,也曾鲜衣怒马,自裴湛十八岁随父赴沙场后,便见得少了,但每次回京城,也总是要见一见的。
“约在哪里?”裴湛淡淡问道。
“水云间”。
水云间,是京都声色犬马、纸醉金迷之地。
与其他花楼不同,水云间建在渭水上,是京都最大的花楼,规制奢华、雅室精巧,一天十二时辰歌舞不歇,晚间更是灯红酒绿,欢歌笑语,极尽奢靡之能事。
等闲人想进也进不去,听说进去一次,单是喝酒听曲,也要花费千金,迎来送往的皆是京都豪绅、世家子弟和达官显贵。
裴湛“唔”了一声,“回帖,就说我准时到。”
玄影领命。
书房内灯火轻摇,裴湛的声音又响起:“府里二房……添人了?”
玄影垂眸:“属下刚打探了下,二老爷去年十月纳了柳氏为妾,柳氏难产,为二老爷生下了一个女儿,今晚碰到的那位姑娘叫燕翩翩,是——柳氏的养女。”
“是哪里人?”
“从江南来的。”
裴湛眉头微跳,沉默了几息。
“知道了。明日把院里的另外一个侍女挪出去吧,让她照旧去伺候太夫人。”
玄影应了个“是”。
心里暗自腹诽,这陌上苑里除了打扫院子的粗仆外,连一只母蚊子都没了,真真像个和尚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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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翩翩当时使了些计谋攀上国公府,是有自己目的的。
第一,她在肮脏的泥沼里待太久了,一朝得以逃脱,自然会奋不顾身地抓住一切可攀附的藤蔓。这半年的守丧时光,她其实过得还算平静,无人打搅,也不再担惊受怕,她很是心安。
第二,父亲被人陷害致死后,她从族叔和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中得知,母亲失踪是有原因的,很可能与那到西北上邽采择美人的花鸟使有关。
在大齐朝,有一种由宦官担任的职位叫花鸟使,他们听命于皇上,唯姿色是选,悄悄在大齐朝各地网罗择选姿色出众的女子奉于宫中。
这些女子可以是妙龄少女,亦可以是风韵犹存的良家少妇,她们的意愿根本不重要,只要被花鸟使盯上,就难逃被送进宫的命运。
而她的母亲……容色姝丽,清极艳极。
翩翩的母亲叶氏并不是西北人,她生于烟雨蒙蒙的江南,因祖父得罪了当地权贵,在叶氏十三岁那年举家被赶到西北冲塞,在流放的路途上,叶氏母亲因年龄大身子弱,得了重疾不治而亡,叶氏身边就剩一个父亲,还有一个陈嬷嬷。
陈嬷嬷是叶氏的奶娘,从小把叶氏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一行三人在条件恶劣的哨马营住了下来,哨马营里都是犯事的罪民,且多为五大三粗,言语粗鄙的汉子,三人吃尽了苦头,尤其是叶氏,花容月貌娇滴滴的人儿到处被人揩油调戏,几次都差点贞洁不保,叶父看见柔弱的女儿被人如此作践糟蹋,几乎流下血泪,拼着老命和那些调戏女儿的罪民厮打,叶父年老体衰,哪里是那些壮汉的对手,被人稍稍使力一推搡,头磕到了马槽上,就死了。
天无绝人之路,彻底沦为孤儿的叶氏遇上了燕鸣成,燕鸣成是哨马营的一名马倌,是他救了叶氏,于叶氏而言,燕鸣成的相帮,犹如熹微的光照进了永寂之夜中。
他帮叶氏安葬了叶老爷,又恰逢大赦,燕鸣成辞去了马倌的芝麻官,带着叶氏和陈嬷嬷前往上邽。
上邽是燕鸣成的家乡,虽也属于西北,但远离战火,亦有塞上江南的美誉,来自江南的母亲很快喜欢上了上邽。
一个是磊落真挚的谦谦君子,一个是美若水墨画般的江南美人,何况,这个君子在关键时刻救这个美人于水火,漂泊无依的叶氏在十五岁那年嫁给了十八岁的燕鸣成。
二人倾心相爱,琴瑟和谐,日子越过越好,一年后,生下了女儿燕翩翩。
取自“翩翩新来燕,双双入我庐”之意。
若说唯一不如意的地方,那就是叶氏极少外出。
叶氏恰美貌巅峰,多年苦寒的漠北生活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生活的痕迹,她就像江南的一抹烟雨,柔柔飘到了蛮荒的大西北。
偶尔几次随着燕鸣成外出,便能收获无数垂涎轻佻的目光。
陈嬷嬷好几次在燕鸣成耳边念叨:“大爷,我知道您性好自由,但如今您既娶了娘子,总不好一直让她躲在家中不见人吧?要不您去下科场试试,或者走武举的路子也行,您但凡是个举人,哪怕是秀才,也能护得娘子几分。”
这也正中燕鸣成的心事,他不是无知小儿,妻子生下女儿后,容颜愈见夺目,美貌又上了一个层次。
他若没有与之美貌匹敌的家世或能力,如何能护得住她?
于是,燕鸣成决定参加科考。
他本就是丰姿俊秀的人物,在他二十岁那年,他过了童试,成了一名秀才,被当地的私塾书院请去教书。
这也正和他意,如今能去书院教书,比他之前的营生要体面不少,他还能静下心来应对两年后的乡试,而且在当地,私塾的夫子都颇受人敬重。
加上他家中略有薄产,谈不上很富裕,但日子过得还算舒适。
叶氏来自有“苏绣之乡”的江南小镇吴虞,那里的女子,人人都会女红,更何谈出自苏绣传承之家的叶氏。
自她和燕鸣成情定之后,日子安定下来,她便开始了做绣活,她将她对燕鸣成的感激、对燕鸣成的爱融于针线之中,她的嫁衣、鸳鸯盖、绣花枕都是她和陈嬷嬷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足足花了大半年的时间。
她除了给丈夫和女儿绣各种衣物、鞋袜之外,也会接外面的一些绣活,既是打发时间,也是补贴家用。
比起裴湛苦行僧般自我约束的行为,在水云间上好的闺房内,周岩礼一边放纵着自己。一边毫不留情地扇打鱼婉儿,可怜水云间头牌娇艳的脸蛋不一会就红肿成一片。
周岩礼目光阴翳,又欲z火炽烈:“爷平日里是太抬举你了吧?没想到你还是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想着去伺候裴湛那个王八蛋?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周岩礼的脸有些狰狞,鱼婉儿害怕了,不停地喊周公子饶命、再也不敢了之类求饶的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岩礼从鱼婉儿身上爬起来,心里的火气平息了不少。
鱼婉儿衣衫不整,脸蛋肿得不成样子,眼里流着骇怕的眼泪,可怜兮兮地缩在床上的角落。
周岩礼在房间的一张圈椅上坐下,目光沉沉。
他和裴湛谈不上有旧仇,但俩人明面上客气,私底下却有龃龉。
裴湛出身优渥,襁褓中被立为魏国公府世子,祖父父亲都是手握实权威名赫赫的大将军,祖母是当今天子见了都要礼让三分的大齐大长公主。
他煞是风流,玩骰子、斗蛐蛐、赛马样样在行,他曾亲眼见他策马横穿街市,不知吸引了多少闺中女子多情的目光,端的是狂放不羁。
可他偏偏又不是那等不学无术的纨绔,他和人对赌,隐姓埋名去考恩科,居然得了个会试魁首。被圣人假意训斥一番后,他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转身去了边疆,在沙场大放异彩,获军功无数。
与裴湛相比,他周岩礼的家世其实也相当不错,姑姑进宫当了贵妃,父亲官拜左相,是朝中的一品大臣,提及京都的狂妄子弟,都绕不过他周岩礼。
只是,面对裴湛,周岩礼总是会生出一股“既生瑜,何生亮”的无力之感。
他似乎总比他要差一步。
他和裴湛年少时曾同在宫中为太子伴读,京都弟子都要习六艺,裴湛是最出色的那个,那时候他就文武超群,年轻张狂风头十足,拥护者众,不在乎那些嫉恨的目光,许多世家子弟以他为尊。
温雅内敛的太子比他们要大上几岁,也很是欣赏裴湛的锋锐张扬,好几次当着他们几个伴读的面赞道:“澈之真乃翩翩少年郎!”
裴湛,字澈之。
世家公子排名榜上,周岩礼一直屈居第二,他做梦都想赢他一筹。
六艺当中,他的射术最强,当他苦学一段时间后,自觉射术又更精进了,他便找裴湛比试。
裴湛还是那副慵懒随意的模样,淡然接招。
周岩礼站在离箭靶一百五十步的地方站定,拉弓张弦,一支利箭“咻”的一声,如疾风刺破长空飞射出去。
箭矢正中靶心,精准无比。
不等观赛的人发出赞叹,周岩礼又搭箭拉弓,第二箭激射而去。
从第一箭的尾部射入,刺破了芯子,第一箭如同脱落的铁片般纷纷掉落,第二箭取代了第一箭,牢牢钉在了靶心。
场下一阵惊呼,在大齐朝,能做到一百五十步开外接连两箭射中靶心的人,屈指可数。
周岩礼脸上漾起满意的笑,再次拉弓射出了第三箭、第四箭、第五箭。
每一箭都从前一箭的尾端刺入,每一箭都射在靶心上,第五箭更是带着余威,将箭靶都射穿了。
就连太子殿下都忍不住站起来,鼓掌道:“精彩绝伦,当真神射也!”
轮到裴湛了,他依旧神色懒懒,叫了自己的随从过来,耳语了几句。
只见他的随从掏出一条绸布,蒙住了裴湛的眼睛。
大家倒吸一口气,裴湛想要盲射!
这——这——
周岩礼的表情绷紧,心里免不了一咯噔。
只见被蒙住双眼的裴湛,拉满弓弦。
演武场上,众人屏息。
裴湛不知道在干什么,过了一会,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裴湛仰头,箭簇朝着天空,手中的箭以奔雷之势,直射而出,箭矢没入了苍穹之中。
裴湛将蒙眼的绸布扯下,不做任何回应,翻身上马,奔驰而去。
天空什么异常也没有,众人议论纷纷。
“莫不是虚张声势?”
“我看就是故弄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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