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韫几乎是被夏叶和刘妈妈半抱着出了花轿。
趁着刘妈妈和齐俊文眼神交流的功夫,沈韫贴在夏叶的耳边迅速交代:“我无事。”
“告诉她们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声张。”
“你速回我身边。”
说完,沈韫又把脑袋靠在夏叶肩头。
夏叶在昏暗中飞速眨了两下眼睛,双眼明亮非常,当机立断扯下沈韫胸口的如意金锁塞进袖口,“莺儿,你来扶着我家小姐,我家小姐的金锁还在春雨那里。”
她声音不小,正数着嫁妆抬数的春雨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的瞬间猛然看过来。
什么金锁没戴!
这如意金锁可是她们四个一起花钱打给小姐的,更是由她亲手给小姐戴到脖颈上......夫人怜惜,知道她们四个与小姐亲厚,笑呵呵地把自己给小姐准备的金锁塞进了小姐的妆奁里。
一定有问题。
秋云原本要和夏叶一起去扶沈韫的,此时和春雨对视一眼,春雨说:“三十五抬。”
她已数到三十五抬。秋云微微颔首。
冬雪年纪最小,只叫她捧好沈韫的那只紫檀匣子。
匣子一尺长,半尺宽,里面都是沈韫最喜欢的首饰。
“雨姐姐,金锁可能在匣子里。”年纪小,但足够机灵。
春雨本来还心跳如雷,可眼见着她们配合的这样好,突然就放下心来,她们四人自幼跟在小姐身边,五个人的默契程度和深情厚谊非旁人得以想见。
“我看看。”
几人不需要什么言语交流,一切都发生得很快,夏叶取回金锁,给沈韫挂上时,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小姐安心。”
沈韫捏她手腕回应。
没戴金锁不过是个小插曲,混乱不过片刻,喜娘高喊:“新娘子进门喽!”
这声高呼冲破云霄,余音飘到齐国公府南侧院落的一间屋子里。
“公子,您那新娘到了。”话里带着笑音儿,凌风收回望出去的视线,调笑道:“也不知道送进您洞房的到底是哪位小姐。”
齐国公府两房公子同时娶亲,这样大的喜事,就连看门狗的脖子上都挂着红布,不咧嘴装笑都不成,真可谓是处处张灯结彩,一派喜气。
唯有这间房格格不入,依旧是以往灰青模样,未曾有过半分装点。
被下属笑话了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姿势逍遥地半倚靠在临窗大炕的引枕上,膝上盖着虎皮褥子。
因病苍白的肤色,一双桃花眼倒是潋滟,他的视线慢慢落到书页的最下方,屋内安静,翻动书页的声音十分明显。
“自有别人费心思。”齐聿一心二用,回着凌风的话,眼睛仍然没离开书册。
凌风嘲讽一笑,“他可是费了好大心思。”
把承恩公府送来的新郎喜袍与他那楚楚妹妹亲手绣的喜袍对掉,倒是让他家公子得了件十分贵重的漂亮衣裳。
不说别的,只说那紫金冠,那腰带正中嵌着的硕大珍珠,不知能抵过他这二十多年来攒的家底多少倍。
他没有见过沈韫,但也觉得这千尊万贵的沈小姐颇有几分可怜,原本该一世顺遂的人,竟遭人如此算计。
“那点小聪明做什么都不够,也就是在这等阴私事上才能派上几分用场。”凌风是顶瞧不上这样的人,偏偏齐俊文还身体倍儿棒,便更让他觉得愤慨。
凌峰觉得,齐俊文不配有那样好的身体。
齐聿不置可否,未再多说一言,刚有了些动静的屋内重新归于平静。
正堂处气氛浓烈,锣鼓鞭炮声不断,吵得人想捂起耳朵。
喜娘也恨不得捂上,只是不能够啊!
一次忙两对新人,她着实昏了头,这会儿才想起来拜堂的先后顺序还没有定好,这两房娶亲,高堂不同,一起拜肯定是不妥当的。
若是按长幼尊卑评先后也容易,只是这三公子虽行三,但却是国公嫡子,那二公子虽长,却只是二房的独苗......可就因为是二房独苗,国公爷才格外护着他。
喜娘觉得自己被害惨了,她前日登门过来询问国公夫人这事,当时那国公夫人不知被什么事绊着,竟也没给她个准确的答复。
她往高堂上瞅着虎着一张脸的齐国公。
......
她狠狠闭眼,心跳如雷。
哦呦,简直是看了第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吓得她双腿直打颤。
齐国公几乎是和两位新娘一同到了国公府,见正门被两顶花轿和百姓们堵得水泄不通,便掉转马头,从后门进了国公府。
他一身戎装,尘土遍身,瞧着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冰冷的铠甲趁着他那张黑脸,好一个杀神啊。
喜娘又瞅了眼国公夫人,呵,这女人厉害,笑容满面地端坐着,嘴巴上说着多疼二房公子,实际上处处压人家一头,只看给人说得那户人家就是了。
简直就是个面慈心苦的笑面母老虎!
喜娘侧头看了眼,两位新娘都已经在门口站着了,只是这三公子怎么站的那样靠后,几乎要和赵小姐并肩了?
她压下这微妙的心思,脚步挪动往屋里走,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若是真的误了吉时,她以后的生意也不要做好了!
谁知就在这时,齐国公突然就从座椅上起来。
齐国公身量本就高大,又积年累月在战场上厮杀,便更加雄壮,目光炯炯,全然不似年近五十。
他转身前对齐国公夫人冯氏说:“两对一起拜,你去边上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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